养虫子
老早就在诗歌里头写到:年老时
便养些虫子在身上
用于嬉戏,与自己讲话
边上还放只钵子,一边嘀咕
一边搓着手臂上的老皮。我越来越爱上
似是而非的模糊学
拧紧的水龙头还要再拧一次
某天,劈了半日的木头
发现多年的掌心原来都在木纹中
种豆终于得豆,终于厘清
被自己养出来的虫子
就是我这个人。
多么可爱的还在穷追不舍的问题:
变成虫子后,最大的益处
是什么?无非是
成本很低地就领到了
两手空空的欢乐。
何为云泥之分,诗坛上
又一波爱吵闹的年轻人,再也找不到
我的拌嘴和回话,我还
无端流泪,为散落四处的
才情冲天的朋友,也为他们的
一事无成。而我这个
对文字一生激越的人,思维
散裂的人,责令真幻大开大合的人
也养下了一头肥猪,为的是
等当年的宿仇来看我
我会宰了它来用酒,并擦掉受伤害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