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
每到父亲节就有种想写点儿什么的冲动……白天的喧嚣和忙碌总是让人无法静下来，此刻，夜已深，终于提笔！ 想到父亲，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四十多年前的童年——童年，父亲的身影是模糊的。在我四岁时父母让姥姥带我回到了老家。童年的记忆里是姥姥驼着背不知疲倦地忙碌着的身影……是姥爷带我走在傍晚的小路上……夕阳下姥爷的身影拖得长长的，罩笼了我……是晚饭后，就着微弱的灯光，爬上姥爷温暖的怀抱……听那些永远也讲不完的狐仙儿故事…… 那些难忘的经历，不完整的记忆，就像被剪辑的旧电影，一个片段一个片段……曾经很清晰却又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渐渐模糊……潜移默化地成为我们长大后的人格、情感乃至我们与这个世界的关系模式。 而父亲的身影是模糊的。父亲是内敛的人，和父亲的交流更是无法在记忆中搜索到。只是有那么一个片段在我脑海里，留存至今——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北风呼啸，天气骤冷。父亲用自行车带着我骑行在北方冬季荒寒的原野上。风很大，父亲弓着身，低着头很费力地蹬着踏板……风越刮越紧，我口鼻里呼出的热气很快在口罩和围巾上凝结成一层白霜……路上没有其他行人，北风肆虐地卷起枯叶和地面的尘土，在空中飞舞着……父亲下了车，努力地推着车前行，有几次我感觉车子都差点儿被风吹倒。父亲用力把着车把……偶尔会停下来，待风稍平静一些时再继续往前……我感觉到父亲的坚韧和不拔。 不知过了多久……我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奶奶慈祥的笑容出现在面前……从此，开始了和奶奶一起的生活。 在外面读书时，父亲每次出差来看我，总是放下一些我爱吃的东西和衣物就默默地走了，父女之间没有太多的话。 当兵后父亲有一次去部队看我，走时我用自行车带着父亲送他到火车站，路上我说：“爸，以后一定用汽车送你……”父亲没有说什么，但我能感觉到他脸上露出的微笑。父亲进了站，冲我杨杨手，身形慢慢消失在火车头喷出的白汽里…… 又过了几年，我在北戴河工作期间，父亲再一次来看我，我用单位的车送父亲，期间无话。若干年后，我几经调动，总算稳定下来。有一年，父亲来到上海，经历生活磨练的我在那个期间才有了和父亲坐在一起聊聊天的机会……终于发现父亲的性格有很多是传承到了我身上——刻苦，诚恳，有信，待人厚道宽容……富有情感但内敛不表露。这也是这么多年和父亲之间缺乏沟通和了解的原因所在。那一个月是我这一生和父亲交流最多的一段时间。期间我开车载着父亲去超市，途中，父亲突然问了一句：“还记得那年在北京良乡（1989——1990我曾经当兵的地方）你送我时说的话吗？” “什么话？”我故意问父亲…… “你说……”父亲停了停……“下次一定开车来送我……”父亲用的是第一人称，嘴角隐着笑容……我“唔”了一声，“是吗？我那么早就有预言能力了？”这是和父亲不多的愉快的对话之一。 在我记忆里，父亲不太苟于言笑。刚当兵在山西飞行学院时，父亲写给我的信里都是这样嘱咐我的：要听组织的话，多干活，好好训练……好好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信中从来没有太多的儿女关怀和温情……当时觉得父亲似乎离我很远，但现在思之，父亲为我的成长把握了正确的方向。 有了自己的孩子体会到 有了自己的孩子体会到生活的酸甜苦辣，我越发体会父亲的不易。我最佩服父亲的是他帮助奶奶抚养拉扯7个弟弟妹妹长大并供他们读书。爷爷死得早，爸爸当兵时最小的叔叔才2岁。那时父亲部队一月的津贴6元，5元寄给奶奶贴补家用，只留1元钱在身边买些最必要的生活用品。父亲说过：那时战友们周末节假日都出去上街买买东西顺便游览一下京城名胜，而父亲却多数选择一个人留在营区打扫卫生或打篮球。那年在上海和我聊天时很自豪地说：“就是因为打篮球，才练就了一付好身板儿……有失就有得……”我也记得回到父母身边后经常看到父亲担任单位篮球比赛的裁判，奔跑在篮球场上……！ 今年春节回去，看到腰身越发显得瘦小了的父母，心中酸涩……父亲再也不能像那个冬天那样奋力推着我前行了……他老了…… 这种情感从未在他们面前表露……远隔千里，尚未解脱压力的我，只能尽己之力，从细微之处给予父母一些关怀和回报……前段时间寄回一些战友给的崂山的蘑菇，父亲喜欢山里的东西……电话中，他很高兴，说：＂晾在阳台上，让你妈做着吃……＂叮嘱我好好工作，不用惦记他们…… ‘’好的，好的……‘’ 每次也是匆匆几句就挂断，怕父母听出我的担忧，也怕引起他们的牵挂…… 惟愿父母双亲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至今，每当一个人静下来时，父亲奋力推着车载着我在北方寒冷的原野上努力前行的身影——始终清晰地印刻在心头……那个身影时刻提醒着我，让我多年一直坚忍努力地生活着！ 2018.6.25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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