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藤条》
文/徐锦梯
母亲的腿有风湿痛
走路一瘸一拐的
我是知道的
母亲被儿子们接到了城里
一个人孤独生活
我也是知道的
最近连续几天
拨通母亲的电话
听筒里 不是
我熟悉的母亲的声音
却是电讯服务台
已录制好的机器录音
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我找的是我的母亲
而不是冷冰冰的电脑录音
母亲的腿不灵便
但她的心智还灵活
母亲去了哪里
我却不知道
母亲没有失联
而是独自一人
回到了乡下老屋
母亲看不惯钢铁水泥的城市森林
仍恋恋不忘家中那片空阔的黄土地
她要去寻找她当年挖地时
曾滴落的汗水
还有垄沟上的足印
大儿子有私家车
母亲没叫
二儿三儿也可以打的送母亲回去的
母亲更没叫
母亲年轻时,
到哪里都是把我们背着,拎着
如今,母亲老了
却没有儿女放下
可有可无的事去背她,拎她
背母亲,拎着母亲的
却是从山上
剁回来的一根老藤条
写于2016.12.4 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