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父亲……王勇

《写给父亲》 作者：王勇 我爱您，父亲 自从我，被您和母亲 像村后的河水流淌一样 不经意间带到世上，甚至连名字都没有想到准备 无论您和母亲是不是真得懂爱和生活 那个爱字 就再也打不断、拆不开了 这些年来 总有些话想写给父亲 再不写，怕就成永远的遗憾了 父亲您应该看 不仅仅因为您是个父亲 还因为 我也是个父亲 而且，即将成为一个父亲的父亲 您教我识过许多字 读过许多书 可半个世纪过去 我却没能从您身上，读出一句话来 我一直，想用一个恰当的比喻 在子孙的血脉里留下父亲一点颜色 却无论如何 找不到一个可以描画的圆满 父亲是山吗？ 矗立的？伟岸的？仰视的…… 可当我，攀登上须弥山颠 能够将万里红尘一眼看开的时候 却无论如何看不到您 看到的 只是我前世今生若隐若现的影子 父亲是草原吗？ 广袤的？旷远的？沧茫的…… 可当我，试图追逐翱翔的雄鹰，信马由缰的季节 才发现 那片草原，已被您的肋骨挤扁 我伤心了您绿色的嘴描绘的假象 那里，根本养不肥汗血宝马 如何能承重得起，雕龙轩辕的轧辗 父亲是领航雁吗？ 刺大漠？穿雪原？指江南…… 可当我，把梦想绑在翅膀期待飞翔的时候 却看清 您不过是带着日子，在那个一粟陈米的时代上空 画圆 再也飞不出，年轻时的直线 父亲 本应成一几书案 金貎消香，鸿儒把盏…… 我读过您奋斗时的文字 好一个剑锋犀刃，情堪那秀笔淑兰 可惜您骨子里的苦，残留了太多太多的从前 您把年华当成了水、把气质和修养当成抹布 把知识 当成算盘 您没有成为书 您人生所有的修炼终还是一块擦去了文字的墙版 驳落成泥土 即便将来，我也很难用“境界”这个词，来为您盖棺 我会告诉子孙：有个祖爷爷，从前、从前…… 高山、草原、头雁、书案 都不是父亲 如果有一天，孙子问我 你的父亲是什么呢 我会说 父亲（祖爷爷）呀，是一个 一个越来越佝偻，每年清明那天，都不忘弯曲在坟前 灰不溜湫、很低情商、孤僻、倔犟，但却把我的血管和情感抻得满满的 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