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的《越中览古》,再一次教给学生听,其词曰:
越王勾践破吴归,
战士还家尽锦衣。
宫女如花满春殿,
只今惟有鹧鸪飞。
当年越王勾践兵败之后,几亡,听取了臣子文种和范蠡的建议,向吴求和,卑身事吴,经过十年生聚、十年教训,终于灭掉敌国吴国,何其壮也!他一定是端坐马上,傲视天下,不可一世的。前面有鸣锣开道的,后面有呐喊助威的。回想当年兵败,兵少将寡,退居会稽之上,几于绝境,如果不是忠心不二的臣子力劝、力保,估计连李煜的结局都不会有。
战士们一个个光彩照人,穿着锦绣衣服,回乡去了,为的是向乡邻们显摆一下的。西楚霸王当年不是也有此想吗?他说,一个人如果富贵了,不回乡显摆一下,就如同一个人穿着锦绣衣服夜行一样,多没有意思啊!项王如此,战士亦不能免。可见,在这个人世间,还是俗人多点。
胜利了,吴国的美女当然收归越王了,这自不待言的。和当年阿Q的想法如出一辙,论理这越王还是他的祖先也未可知。这Q兄可是有宏图大志的,他说,将来革命胜利了,我要什么就是什么,欢喜谁就是谁。还要收拾几个扎眼的,当年跟自己抢过饭碗的,一个个毙掉,免得自己看了丧眼。简言之,就是报私仇、拿东西、讨老婆这三件了。说得明确点,就是金钱、权力和美女了。到了如今,可不得了,秀才娘子的宁式床算什么,吴妈算什么,都不知道是几子登科了!嚯嚯,何其壮也!连勾践和Q兄也自愧不如了,怪只怪自己早生了时月。
然而,时光最是无情,最易把人抛,当年的繁华如今已是荒草一摊,黄土一抔了,只有鹧鸪鸟飞来飞去了,引得李诗人和凭吊者也潸然泪下了。
每读最后一句,真是让人感慨良多啊!当年范蠡功成身退的时候,曾告诫文种及早抽身,可是文种贪恋富贵,终于不能见容于勾践,被赐死,令人唏嘘。
正当人们为文种叹息之时,而时光又不知过了几世几劫。范蠡虽做得了陶朱公,富可敌国,并且和美人共泛五湖,逍遥一世,没有文种那么惨,也不在了也!试问:勾践、文种、范蠡、西施,还有后世的Q兄,而今安在哉!成功失败,荣耀耻辱,以及历代帝王们的文治武功,而今安在哉!
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令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