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一直,想回到所有的诗词里,把每一行走遍。然后便可以把你留下的光阴,用清溪水洗一洗,种在窗下,终于可以种出诗三百。
开出的第一枝花,名字就叫:忆。
忆,是一枝花。开的时候,关关雎鸠,声声和答,琴瑟之友,钟鼓乐之。
总觉得,一个人可以回到诗词里,活到古意村落中去。走在某一行诗,或走一回山野,那草的绿、花的红、云的白,都是念的你。
回首那些过往,把酒言完欢,把歌唱到醒,终会明白,这一场一场的花事,都要落下枝去。那些回忆,也终究是要,别了花,别了枝。但总有一朵,不悔从前,引得满庭蝴蝶儿。
一生活在纸上,花枝插瓶,生火煮粥,研墨写诗。夜里借一片月光忆你,到了天明,去小园,看一行行荇菜,种种采采,你在桃之夭夭的路上,面如桃花。
因为“无恙年年汴水流”,因为“一声水调短亭秋”,每忆起,“旧时明月照扬州”。花瓶旧了,墨老了,月光也旧了,桃花却不老,年年开在窗外。
往事一阵雪,忆,是一匹白马。你是方向,是关山重重,是春暖花开;我是一串马蹄印。你和我之间的距离,是想念,是长长的鞭子。
忆,是长了脚的。一动念,便千山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