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琼：何处话凄凉

何处话凄凉 文/吴琼 已经有四十年没有来过这里了，你立在微风中环顾四周，内心久久不能平静。苍老的面容、花白的须发、单薄的身躯，在来来往往的游人中寻觅，是在寻觅她吗？还是在寻觅你们曾经相依相偎的影子？然而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只有一串串脚印从你们踏过的地方依稀仿佛的呈现出来，你忍着胸口的疼痛提笔写下了两首被后人千古传颂的佳作：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 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你们曾是并蒂池间的鸳鸯，双宿双飞；你们曾是梧桐树上的凤凰，双行双止；你们曾是雕梁画柱上的燕子，双去双归。然而母亲的意志无法违背，你只能以一纸休书放飞了她，也放飞了你所有的幸福。从此后咫迟天涯难飞渡，你只能看着她熟悉的身影痛念“错，错，错”；只能对着她离去的脚步叹息“莫，莫，莫”；她只能在寂寞的回廊上低吟“欲笺心事，独语斜栏”；只能在繁华的人群中默诵“怕人寻问，咽泪装欢”。 你几番迁徙为国尽忠，南望王师收复失地胸怀天下。而如今几十年的光景过去了，你再次回到这里，凝望着当年留下的词句：“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邑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这是你内心的写照，献给了她，也献给了你们的过去。苍茫风雨半生之中，逝去的一切已无法重来，她香消玉陨的痛楚仍在你心头，这一切又能向谁人去诉，又有谁人能够读得懂，只能一遍一遍地轻抚她的笔迹老泪纵横：“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偿似秋千锁。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