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一直笑称自己是个群居动物,大学以前一直时时刻刻和其他人粘在一起。就像很多其她女生,我连上厕所都要拉着朋友的手去。记得当时学校食堂偶尔会有人一个人坐着吃饭,我心里总是会默默地可怜那个人,然后想:反正我打死都不一个人吃饭,感觉太奇怪了。
那时的我大概怎样也不会想到,这样我曾经的理想生活终究还是在我去中东读书之后被击地粉碎。
刚去读大一的时候,我不记得我和多少人说过,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去上课,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出去玩,一起聊八卦。
可是大学的环境,中东的氛围却是和我想象得那么不同。别说每个人选的课不一样,就算是每天一起上课的同学,下课之后也都匆匆离开,不会多作逗留,而且文化上的差异并不是那么容易被融合的。
无奈之下,我开始一个人走路上学,一个人去图书馆,一个人躲在寝室里看综艺节目也笑不出来。
有一次我一个人走在路上,被吹过的风呛了一大口沙。那时想到离开家,离开朋友的孤独,心里一肚子委屈,居然直接坐在路边开始哭。
就像豆瓣一个组的组名说的,是谁发明了留学这么孤单的事。
我不甘心就这样一个人,看到其他几个同学下课之后会聚在一起party一起写作业,于是我也试图融入他们的圈子。我很努力地尝试跟上他们的节奏,喜欢他们的兴趣。
他们说他们爱抽烟,我明明不喜欢也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他们花一天的时间闲逛不学习,我明明担心作业完不成心里压力很大,却依旧装成云淡风轻的样子陪他们嬉戏打闹。他们说他们讨厌某一个女生说对方是个碧池,我明明很喜欢她却也只能附和说是。
那是我大学里过得最不开心的日子。我每天都在做着违心的事情,只为了让自己有朋友不孤单。
可是为什么我却觉得自己更孤单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于是去找学校的心理辅导师聊天。她说的一句话我现在还是记得很清楚:
Why don’t you find someone that you are comfortably staying with? If you can’t, staying alone is not the worst choice. Don’t force yourself to become another person. Don’t be too hard on yourself.
你为什么不尝试找一些相处起来让你觉得不那么累的人呢?如果你不能找到,一个人也不是也不是最差的选择。不要强迫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 对自己好一点。
那时候我才开始好好思考这个问题。一个暑假之后,我决定试试辅导师的意见,试着一个人过生活。
02
说来也好笑,听了一个朋友的意见,我居然真的和打鸡血一样在床头挂上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必先苦其心志……”
于是,我又开始一个人上课,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去健身房,一个人去商场,一个人绕着学校拍照散步。孤独肯定是有的,然而比起委屈求全,我却感觉到了无比的自在。
后来,时间久了,也许真是习惯了一个人在外坚强。有一次因为一节课的需要,我一个人扛着摄影器材跑到距离市区两个多小时的郊区。当时接近天黑,周围只有建筑工地和一片尘土,几乎看不到人。预订的出租车告诉我要几小时后才能到。我其实心里怕得要死,想了想还是坐在沙子上抬头数起了星星,不知道有着怎么的信念,等到了车。
如果当时有朋友,有家人,我就不用一个人面对这些。但是当他们不在的时候,我也能够一个人独自坚强。
友情如此,爱情亦是。
也许是年龄到了,周围好奇我单身的人越来越多。说我要求高也好,其他也罢,我只愿意找一个和我步伐一致的人前行。如果没有,我宁愿一个人,过得自在。
因为我越来越相信,一个人的烟火,有时候,可能真的好过几个人的狂欢。
如果只是为了解决孤单这个问题,而让无论是友谊或者爱情变得廉价,那都是不值得的。
人与人之间长久地交往,无论是友情或是爱情,都是因为共性和吸引,而不是一味地付出讨好,委曲求全又或是道德式的自我感动。
所以,我只是不愿意委屈自己。
在纽约的时候,我记得有个人听了我的经历之后对我惊呼道:“你以前都是一个人逛街的?听起来也太凄凉了。”我笑了笑对他说:“我现在要一个人去夜游Central Park了,因为那是我最喜欢的活动之一!”
感谢我的父母和我所有的好朋友们,让我感受到被爱的美丽,和狂欢的乐趣。
也同样感谢一个人在中东留学的这两年多,让我在不被爱没有狂欢的时候,也能忍受孤独,一个人坚强。
至于那个人,不管他什么时候出现,我都会耐心等待。因为生活告诉我,选择和你步伐一致的人前行,如果没有,那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