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出生的孩子
未出生的孩子——
我宝贝中的宝贝
我用夜的珊瑚绒包裹你
不让小手露在外面
不让小脚露在外面
不让风吹破粉嫩的脸蛋儿
我小心地藏你在地宫里
藏你在凡眼看不见之地
不让恶念发现你
不让厄运找到你
不让世间的苦难觅到你踪迹
未出生的孩子——
没有摇篮,没有小床
没有奶瓶,没有玩具
更没有姓氏属相户口国籍
所有的有,你都没有
一切所在,你都不在
你是神的赐予,又被神要了回去
未出生的孩子——
眼神在星星的眼神里
笑声在小鸟的叫声里
脸蛋在树上的苹果里
皮肤在小羊的绒毛里
你无处不在的气息包围我
我习惯了爱你而不抱着你
唯有一次,冬阳照进窗户
如巨大的壁炉,温暖我的午睡
你穿越紧闭的房门,来到我怀里
用湖水一样甜凉的眼睛看我
一只手抓住我胸前的纽扣
一只手将食指含在嘴里
哦——永生的孩子,我的孩子!
在梦中,我流着狂喜的眼泪
干涸的乳房重新涌出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