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烦躁
当燕子把那一万块钱的“罚款”又拿回来时,若云的心开始烦躁不安。
当官的不收礼,并不是他清正廉明,而是你送的礼太轻,或者你要求他所办的事超出了他的职权范围。这位林业局的王局长就是这样,他怎么也没想到,平川县林业局扣下那些木材经销商货车的事,已经引起了市林业厅的注意,而且,市林业厅五处的林处长还亲自赶到了这儿。官大一级压死人,现在可没他说话的份了,他只能让燕子把若云送来的“罚款”拿回去。
老公焦急的等待;司机不停的催促;孩子带哭腔的呼唤……这一切让若云变得更加烦躁。
“若云,你不要着急,在回来的路上,我已经给江涛打过电话了,只要他出面,这点事算不了什么。”燕子安慰着若云。
“江涛!”这个名字让若云的思绪又回到了高中时的青涩往事中,她和江涛、燕子的情感纠葛又一次浮现在眼前。若云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有事会求江涛。高中时期的若云心高气傲,根本不会把那个自以为是的江涛放在眼里,但是同班的燕子却把江涛当成了偶像,当然,不仅仅是燕子,追求江涛的女孩子能排成队,江涛不仅仅是高干子弟,人也很阳光帅气,学习也不错,还很幽默。燕子是学校的校花,骄傲得如同小公主,她一直自信的以为江涛非她莫属,可江涛却偏偏喜欢上了若云,这让燕子心里很不舒服,对若云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恨,尽管若云对江涛没有一点意思。若云对江涛一天一封情书视而不见,也从不接受他的任何礼物,更没有答应过他的一次约会。虽然她拒绝江涛的语气很委婉,说什么自己高攀不上,要以学业为重,没有别的心思。但她拒绝的态度却很坚决,表明了就是——你江涛根本就不是我喜欢喜欢的人。
“若云,你想什么呢?”燕子的询问打断了若云的思绪。
“你怎么会跟江涛说,这样的事情他能怎样。”若云还是不愿意去求江涛
“看来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江涛的背景,你别看他只是城建局的一个小领导,但在他的背后还有一张特殊的关系网,虽然我不知道那张网背后的神秘人物究竟是他的岳父还是他的舅舅,但我知道那人的身份绝非一般。听我们张书记书说,不管市上那个领导来了,和江涛都是称兄道弟的。”
“燕子,你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难怪江涛当初不敢接受你,你是不是太精了……”若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那还不是因为你,江涛那时的心思可都放在你身上了。”燕子打断了若云的话。
“还在怨我?你也知道我对他没兴趣。这些年,我从没和他联系过,几次同学聚会,因为有他,我都没去,这次突然去找他,是不是有点那个。”
“若云你多心了,他对你就像我对他一样,我从没怨恨过他,他也一样从没怨恨过你。”
“可是……”
“没有可是,在这儿就没有江涛办不成的事。”
“呵呵呵,燕子,看来你对江涛还是痴心不改啊,你以为他是宋思明啊?”
“你还别说,我觉得江涛就是现实中的宋思明。”
“【蜗居】里的宋思明在有能耐,他的下场你也看到了。”
“那是在演电视,现实中的宋思明可不会那么轻易倒掉。”
……
在燕子和若云讨论江涛的同时,江涛也在思量着她们俩个。
江涛属于那种一般世俗意义上很帅很有魅力的男人,也很多情,他一言一笑间,很吸引女人,他也很喜欢女人,在不影响自己的家庭和仕途的前提下,他也愿意尽可能和女人接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漂亮风情的燕子就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看来,即使是暧昧也是要讲究缘分的。
可是江涛对若云却念念不忘,他曾深爱过她,虽然若云并没有接受他,但他并没有因为若云委婉的拒绝而埋怨过她。现在时过境迁,他们彼此都已成家,可这份情愫却没有因为时间而变淡,恰恰相反,这份情愫就像陈年老酒一样日久愈烈。没有得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若云就是江涛心中的好女人。也许男人都有这种心理,他们一方面享受着婚外的温柔和情爱,而另一方面,却总想看到洁身自好、守身如玉的好女人。可是,好女人真的存在吗?在官场上待得越久,他就对这一点持怀疑的态度,那么现在的若云是好女人吗?江涛此时很矛盾,他到底希望若云是个守身如玉的好女人,还是希望她能为自己红杏出墙呢?唉,不想这些了,当务之急就是帮若云摆平此事,让她知道自己的实力。再就是尽快和她见面。想着就要和若云见面,想着若云有事求他,江涛的脸上掠过一丝让人揣摩不透的笑容,他打开手机,拨通了燕子的电话。
“若云,江涛要你接电话。”
“若云,我是江涛,你的事燕子都跟我说了,你就放心吧,电话里说不清,晚上我们见个面好吗?把你的手机号给我发过来。”
“好吧。谢谢你,拜托了!”
若云放下电话,心又开始烦躁起来,她本不想和江涛见面,可是于情于理都没法拒绝。
“燕子,晚上我们一起去好吗?”
“你想让我当‘电灯泡’啊,我才不去呢。不过,有话我可要说在前面,江涛和王局不一样,他不缺钱。”
燕子在向她暗示什么?燕子的话让若云更加的烦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