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言 原名,张艳丽 曾用名,张谋 西安阎良人 爱好广泛 最喜欢写诗 本人乐趣:用诗的头脑来完善自己,意在与世无争,做一位自由自在的快乐女神,任时光流逝,凡心不改!诗文多在《作家平台》、阎良《作家协会》、《如歌岁月》刊发!
我的父亲(小说连载一)
小时候我家是一副美丽的图画:前面是三间茅草房,中间有半个院子,还有紧靠西边的两间小茅草房,一间是放农用家具的,一间是我家的厨房;我家的大门是朝南开的,很向阳;然后我家是在我们村最东边的第一家,我家边上是一个很大很深的“积水坑”;记得小时候,那坑里时常存着好多好多的水,水里有小鱼、有青蛙、有蟾蜍、还有那种最让人害怕的类似“泥鳅”的小东西;这种动物要是贴上了人的皮肤,就会使劲儿地往里面钻,一旦钻进人的皮肤,就再也没有办法弄出来了;村里的人管这种动物叫“蚬蚂”,这是我们那儿的土叫法,就是特别“叼”人的意思。
每天早上,当村长的父亲就早早起床,到村头的大榆树下敲着铃铛,催促着社员们赶紧下地劳动,然后又赶忙回来,和母亲安顿好姐,我和三妹,就匆匆走了。
姐大我两岁,我又大三妹两岁。懂事的大姐从小就养成了收拾家里卫生的好习惯:扫地,洗碗,给厨房抱柴火等等;聪明灵巧的大姐在七岁就给我和三妹偷着炒鸡蛋,当时父亲和母亲都去上了工,我们姐仨迫不及待的将烧油的铁勺子从锅底下面抽出来,连筷子都顾不上拿,用手捏着勺子里的鸡蛋抢吃起来;那个“香”啊,就甭提了!
姐九岁那年,我清楚的记得她站在比她还高的锅台上,脚下立着木凳子,给我们一家做红豆稀饭,当时姐命令我烧火,结果我的火烧得太大,把饭给烧糊了。饭还没做好,三妹又给摔倒,哇哇直哭;姐又命令我去看三妹,怕管不好父母回来我们挨训。那时三妹特别的淘气,动不动就往门口的水坑里乱跑,有一次她一个人去水坑里捉“小蝌蚪”险些掉进水里,为这,我和姐被父母亲好好地教训了一顿!
我九岁那年,四妹出生了。父母亲一直想再生一个男孩,可出乎意料,又生了一个丫头。四妹刚生下来非常难看,全身黑乎乎的,额头老高老高的,嘴也很大……村里人都说四妹难看,让母亲把她送人,可父亲坚决不答应。看着炕上活蹦乱跳的四妹,我也舍不得!每天早上上学时,我都要用嘴亲亲我的四妹,才肯走出家门。自从有了四妹,我和姐更加繁忙了;下午放学,四妹的尿布就在母亲的房门口放了一堆,我和姐二话不说,主动的就拿着跑向门前的水坑边上,匆忙地洗了起来。那时姐特聪明,老是让我先洗四妹的“便便”,她再洗第二遍;可我从来没有过怨言,因为姐说如果我洗的好,回家就让我多抱抱四妹。为了多抱四妹,我没少在姐的面前献殷勤。
小时候的时光从来都是这么的美!
记得那年村里给每户分玉米,我们家六口人,因为四妹是“黑户”,我们家才分了半“架子车”的玉米,当时三妹就是手脚快,在旁边不停地给我们的架子车上添玉米,被父亲看见,让父亲给美美的收拾了一顿。当时的父亲很瘦很瘦,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经常显现出一丝严肃的神情!我们姐妹几个没有一个不怕他的。
父亲常说,做人要勤快,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比啥都重要!别人的东西再好,那是别人的,不要动不动就想拿别人的东西,这是一个人的人格问题。
记得82年那年,我们家从村里面搬了出来,从此也就远离了那个让人操心的大水坑。新家比起以前的那个家,更进了一步。这回我们家的门是朝北开的,前面是三间红砖蓝瓦的大瓦房,院子也挺大,东边是父亲亲手盖的我们家放粮食的“粮仓”,西边是我们家的一间小厨房;因为当时钱紧,父亲盖好了前面的大瓦房,钱已经花光了,所以我们家的厨房上面用的是“麦杆”,记得那时都是用手一摞一摞地垒上去的。住进新家的第二年,父亲买个只小牛,为的是能帮他干地里的农活。这时村里已经包产到户,我们也有了自己的责任田。四妹那时也有了户口,全家六口人,共七亩多地,都靠父亲一个人支撑!母亲那时也非常能干,经常和父亲早出晚归,回到家里,就喊着不是腰疼就是腿疼!不光我们家这样,全中国所有的农村,都是一个样。农民们勤勤恳恳地干上一年,第二年往地里一投资,啥也没有了。
小时候常常为了和父亲要写字的本子,被父亲打;父亲老说没钱给我们钱买本子。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们姐妹们只能在书的缝隙里写着笔记……有回,我问父亲要五分钱买本子,父亲不给,说姐刚要了钱,我又要……我当时非常生气,扭过头,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还是不是我爸,为啥给姐钱都不给我?”话音还没落,只见父亲从家里追出来,走到我跟前,脱下他的黑布鞋,照着我的屁股,就是一顿暴打。我的屁股被打得烧疼烧疼,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涌了出来……这次之后,我有点恨父亲了,“他就不爱我,我是不是捡来的?”在心里,我有了生平的第一次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