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墨言 原名,张艳丽 曾用名,张谋 西安阎良人 爱好广泛 最喜欢写诗 本人乐趣:用诗的头脑来完善自己,意在与世无争,做一位自由自在的快乐女神,任时光流逝,凡心不改!诗文多在《作家平台》、阎良《作家协会》、《如歌岁月》《文学前线》刊发!
我的父亲
小说连载(十一)
女儿在医院住了十六天,病情也慢慢的得以缓解,我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最后这天,姐抱着她的女儿也来了,给我拿来了他儿子穿过的小衣服,让我给女儿带回去,母亲这时也拿出了她在集市上买的两件小裙子,让我和姐回家时每人各带一件。
中午,我们和母亲包了肉饺子,吃完饭父亲就在催促:“你俩赶紧回去,大冷天的,回去晚了把娃冻着了就不好了,大人木乱娃受罪的……”
父亲发了话,我和姐不得不听,每次我们姐俩的话老感觉说不完的时候,就又得走;父亲和母亲将我们姐俩送到村口,母亲帮我们把孩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把娃裹好,小心凉风吹着娃。”父亲这时又再催促:“快走快走,回去晚了家里人该有意见咧!”
冬天的天短的就像猴放屁,一眨眼的功夫天就黑了下来。我这时赶忙插好了床上的电褥子,然后就是收拾房间,十几天不在家,桌上的灰尘都能有几寸厚;这时只见婆婆从厨房走了出来,看见孩子也不惊不喜,也不和我说话……“娃住了十几天院,她一天也没去过医院,回来也不问钱的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啥药?”心里,我不由得自言自语着。
收拾完房间,我出于礼貌,抱着女儿走进婆婆的房间,故意让孩子走近婆婆,婆婆这才拉过女儿:“吆,我娃回来咧,叫婆看我娃,肚肚还疼不疼呀?”
“没事了。”我在一旁替女儿应着婆婆的话。
“中午我蒸的包子,在锅里给你捂着呢!”
“我吃过了。”
“没事咧领着娃早早睡去,天冷,年前最好包带娃出去,受凉了就得花钱。”婆婆永远都将钱排在第一位。
“哼,花钱?娃有病,你给钱了吗?”心里这样想着,便抱起女儿离开了她的房间。
和女儿坐在床上,抬头看见墙上的闹钟,正指向八点半,“睡这么早,能睡得着吗?”我一边嘟囔,一边给女儿拿来了玩具,女儿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拿着玩具玩得非常的高兴;这时,老公回来了,我赶忙下床给他端来了锅里的热包子……
“娃好多了?”
“ 嗯”
“这回花了1500,我在我妈那拿的,你赶紧去给人家把钱还了。”
“欠下你妈的钱了?过些日子给她不行吗?现在没钱。”
“没钱,前段时间你发了工资,给你妈交了两千多呢,你以为我是傻子……”
“那钱家里还要用呢。”
“家里要用,那这娃是不是你娃?娃有病你妈没去医院看过一回,现在她是家里的掌柜的,孙子有病咧,她应不应该把钱拿出来给娃看病?你不想把你挣的钱给我,怕我给你把日子过烂,这我都不想和你计较;但是娃有了病了,而且还是高烧不退,严重缺水呀,你们都不管不顾的,啥意思?我没办法,才在我妈那里拿的钱,你可倒好,还说你没钱;你还长人心着没有?”
“你说够了没有?”老公吃着包子,瞪起了他的小眼睛。
“没有,明明是你的不对,为啥就不承认呢?”
“刚回来你就找事,得是不想过了?”老公将手里的包子放到了桌上,站起了身。
“照你家这样子,是个女人都不会来的,就是我瞎了眼了,我吃了屎了我……你就和你妈一样,说人话不做人事。”
“你再给我说一遍,谁说人话不做人事了?我看你真是想找打了?”
老公说着,果真走向我,看到他真的想对我动手,我赶忙抱着女儿跑出门外,心想我抱着孩子她就不可能对我动手了……这时,婆婆和公公从他们的房间走了出来,公公一言不发,婆婆却在喊着:“没有家教的东西,在门口丢人现眼的喊叫,村里人还以为咱一家子欺负她里,去,把外拉回来好好收拾收拾……”
我听见了婆婆给他儿子说的话,抱紧了女儿,心想着坚决不能进家门;这时老公门在后摸了一根木棍,向我扑了过来,他果真来打我了……躲闪之中,女儿被撂在了门口的羊圈内,一屁股倒在了羊屎上;老公的木棍第一次下来,打在了我的大拇指上,第二次下来打在了我的大腿上……我随着女儿一起跌倒在了羊圈里……我的脸紧贴着臭烘烘的羊屎,看到老公手里举着木棍的神情,泪水飞奔而下;瞬间,明白了我结婚时的那个五十元的红包,我这才真正地了解到老公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了。这时,小姨闻听我们打架,从她家跑了出来,连声责怪老公对我动了手,并命令老公带我去医院……
我被送进了医院,拍过片子,才知道我的大腿稍微有点裂缝,这时,父亲和母亲也赶到了医院;看到我躺在了病床上,做母亲的心怎能不难受呢?母亲流着泪,和老公讲道理,可老公让我太寒心,没有一丝承认错误的念头;当母亲和老公正在相互争执的时候,父亲便默默地走出了病房。小姨和小姨夫在一旁劝着母亲,让母亲不要生气,说先看好我的腿再说。
在医院,我住了有二十天,二十天里,婆婆和公公并没有去医院看我,为了能让我的腿恢复的好一点,父亲和母亲把我接回到了他们家。
“哼,孙子有病不闻不问的,哪有这……这么不负责任的人呢?”父亲在一旁抽着烟,一心急,就有些结巴。
“你再不要说话,还不是怪你,说人家小伙子好的很,聪明的很;好在哪?聪明?他们一家子这样对待媳妇,也配说聪明?”母亲虽然没有文化,一辈子只能认识她的名字,可母亲的思维赛过任何人;一时间,母亲说的父亲难以对答,每当这时,父亲总是抽着他的旱烟,一个人蹲在大门口,沉默,不断地沉默;那个蹲着的姿势,太像我的爷爷了。
母亲发泄完便走出房间,进厨房做饭去了,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看着缠在腿上的绷带,想着老公当时打我的情景,眼泪不由得吧嗒吧嗒掉了下来。这时,不由的想起了女儿,二十多天不见了,也不知道婆婆在家有没有照顾好孩子?
在娘家又呆了几天,闲着无事,便坐在床上给女儿织毛衣,织毛衣的毛线是姐买的,不知怎的,亲人对我越是关心,我的心里就越是内疚。心里盼着自己的腿能够好得快一点,就可以出去挣钱了。
心里正在做着自己的打算,这时姐带着她的女儿进了家门,姐进了房间,和我闲聊了几句,便走进厨房,和母亲做饭去了。不一会,饭好了,姐和母亲将“玉米榛”端上饭桌,菜还是猪肉白菜炖粉条,只是这次母亲又精心切了盘咸菜夹青椒;青椒是母亲将秋末的线辣椒从蔓上摘下来,装进干净的塑料袋内,然后埋在我家门口的沙子堆里保存下来的;这样放置的青椒可以吃到过完年开春的时候,将青椒用刀切碎,再把咸菜也切成碎状,再切碎洗好的生姜;然后给锅里倒好油,待油热便将生姜、咸菜、青椒放入锅里,加入调料,用铲子轻铲几下,再迅速地将其铲出锅;这时,青椒的辣味儿已经浸入我们的心脾,虽然不停地打着喷嚏,却并无反感的情绪。
看着饭桌上简单的饭菜,感激着父亲和母亲对我们做儿女们的平常心,我知足了。正当我们吃得津津有味时,老公带着女儿进了家门,姐这时将女儿领了进来,然后走到老公跟前:“你干啥来了,这里不欢迎你,你赶紧走。”
“我来接谋回家。”这才发现老公说话已没有了底气。
“回家?你那个家人还敢再进吗?我怕我妹子进去后再也出不来了。”
“姐,我错了,那天不该动手打人。”老公终于承认错误了,天大的喜讯那!
“你不觉得你承认错误有些晚了吗?如果当初在医院你能及时的承认错误,或许我妹子现在已经在你家了。妈说你一句,你能反驳十句,你可真伟大呀;丈母娘把女儿给你,你就这样回报她吗?你妈还说我妹没教养,你有教养?”
“姐,我真的后悔了,我错了,要不你也打我一顿吧。”
“我可不敢打你外金贵之躯,打坏了你妈来找我的事可就麻烦了。”姐说完便坐在了一边,不再去理会老公。
母亲这时已将碗筷端进厨房,我和父亲还有女儿坐在房间,又是二十多天不见,女儿似乎和我有了陌生感,站在我的跟前也不说话,只是用她圆圆的小眼睛努力地看着大人们的争吵;父亲一阵沉默,点燃了自己卷烟……
老公这时走进房间:“大,我错了,让我领谋回去吧,以后我再也不会打她了。”
“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既然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以后就得注意自己的言行;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家庭一定要有责任心,既然结婚了,就要有所担当。”父亲将送到嘴边的旱烟取了下来。
“娃小的时候你们养娃,你们老得不能动了,娃养你们,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谁也改变不了。如果你能想到这些,就好了。”父亲又将燃着的旱烟从饭桌上拿起,在地上使劲的“捻灭”……
“唉,不说了,你俩收拾收拾回去吧!”父亲说完便起身走出房间,我发现父亲的眼里已经捧出了泪花,我知道,父亲在心疼我……
女儿这时摸着我那只受伤的腿,看着我:“妈,我看看你的腿,还疼不疼呀?”
“早就不疼了……”看着眼前天真的女儿,这才发现女儿的浑身上下脏的就像街上无家可归的流浪儿……
“啊切”女儿这时猛地打了一个喷嚏,鼻涕不由得流了出来,我赶忙拿出卫生纸,帮女儿擦着:“怎么又感冒了?妈看看发烧了没有?”我赶忙用手摸着女儿的额头……
姐将我扶上老公的三轮车,父亲这时拿着铁锨,将门口羊圈里的羊粪用铁锨铲到一边,再往羊圈里匀上了一层干土……
母亲没有出来送我们,我知道她的气还没有消,也知道她和父亲的心情一样,在心疼自己的孩子……
“妈,外婆怎么没出来?”女儿这时仰着头问着我。
“哦,没事的,外婆有点感冒,所以没出来。”我的眼眶湿湿的,嘴里对女儿编着谎话。
路旁树叶落尽的两排小白杨,在那个冬天也显得格外的单调,我希望那些小白杨尽快的长出鲜嫩的绿叶,我便可以在春天的时光里数着自己心中最亮的星……
脚下坚硬的石子路,承载着我内心深处的另一种孤独:父母亲心疼我,我却心疼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