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地名故事《金山》作者 孙兴盛

【作者简介 】孙兴盛，蓝田县玉山镇峒峪村人。教过书，务过农，经过商，当过杂志社和出版社编辑。曾任西安市第九届政协委员。现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西安市作家协会理事、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陕西文学创作研究会副会长、西部网络作家协会副主席，蓝田县作家协会名誉主席。 金 山 ——蓝田地名故事之 金山作为蓝田县的一个地名，由来已久。建国前有过金山乡，新中国成立后，有过金山公社、金山乡、金山镇。2014年撤乡并镇时，金山镇归了三官庙镇。但是，金山作为行政村一直保留下来。 金山处在蓝田、临潼、渭南三县交界的地方，有“鸡叫一声听三县”的说法。什么时候有金山这个地名？可以说是“很早很早以前”了。 蓝田广大地域流传着一句俗语：“王二小过年，一年不如一年”。这话从何说起？有一个故事可以让你明白。 传说，很早很早以前，这个地方还是一个蛮荒地带，平地少，坡地多，四周深沟野洼，地无三尺平，出门就上岭。住在这里的庄稼人，完完全全靠天吃饭，风调雨顺就有好收成；天干大旱，就连撒在地里的种籽也收不回来。 有一年，一个从外地逃荒的小伙忽然来到这里。他的名字叫王二小。因为家贫，加上父母不幸早亡，他不得不离开老家出外逃荒。有一天，他沿门乞讨来到这个人烟稀少、丛林遍野的蛮荒之地。他觉得这儿地旷人稀，凭着自己的辛勤劳动，绝对能够生存下来，终于在一处向阳有水的地方砍山棍、割山草，苫起一间茅棚来。 王二小居住下来后，慢慢地和当地土著居民混熟了，就从他们那里借来锄头，先帮别人种地，混个饥饱，然后就给自己开荒，并且撒下种子，经营起自家的日月来。 王二小本来就很勤苦，而且有的是力气，对庄稼活十分精通，播种、锄草、施肥，一直到收获，样样在行。经王二小勤苦之手，他居住的房屋周围麦苗绿油油，油菜黄灿灿，玉米棒子像棒槌粗，豆荚结得压弯了枝杆，瓜果蔬菜到处飘香。吃不完，喝不完，他就将多余的粮食蔬菜送给村里的孤寡老人及一些生活困难的人。大家都夸王二小是个好小伙。 日子过好了，生活富裕了，王二小拆掉茅草棚，盖起了一院土木结构的瓦房子。 又有一天，王二小吃罢早饭，扛起锄头去屋子不远的南山坡开荒种地，由于用力太猛，一锄头下去，把山坡挖了一个大窟窿。霎时，窟窿里面金光四射，闪闪发光。王二小觉得奇怪，就把窟窿扩大了一点，里面的东西看得更加清晰。好像是另一个世界，与他平时生活的山沟大不相同。他决定进去看一看，到底与他居住的地方有什么区别。 他提着锄头，刚跳下窟窿，两扇金光灿灿的大门哗啦啦打开了。他跷进门槛，只见里面好似金色的世界：远处是放着光芒的金山，山上一排排金黄色的树木，林中金鸟啼鸣；山下一条金河，河里金水泛波，金鱼游弋；河旁一座座金屋，家家屋后冒着金黄色的炊烟；忽然，眼前出现一爿金碧辉煌的四合院，屋顶金光璨璨，屋门半开半掩。他决定走近看看。谁知，他刚向门口靠近，屋内走出一位金发金面的老头儿，笑呵呵的向他招手：“喔，你是王二小吗？稀客，贵宾，今天怎地有时间到我这里游玩啊？快快，请屋里坐！” 王二小很是奇怪：我从来没有到过这里，这老头儿怎地能叫出我的名字？ 他决定走进四合院，看个究竟。 金面老人领着他走过前房，来到庭院，左右是金黄色的四间厢房，所有门窗全部闪着金光。上房里面有响声传来，他按声音的方向寻去，只见堂屋中间安着一盘金碾，一头毛驴拉着金滚正在踳米，一位系着长辫子的大姑娘跟在毛驴后边扫碾子。经过金滚辗压，碾盘上的稻子全变成金豆豆，圆溜溜、金灿灿。再看那毛驴，满身金黄，屙的是金，尿的是金。他的脚下像灌了铅，简直惊诧得挪不动步子了。 老头儿见王二小惊异的神色，就笑一笑说：“王二小，没见过吧？这些都是金子，很贵重的东西，有了它，一切都会有的，吃喝不愁，穿衣不缺，日子会过得舒舒坦坦……” 先不说金子有多么贵重，最重要的是，这是什么地方，他必须知道。于是就向金老头儿一鞠躬，问道：“老人家，你这是什么地方，叫什么名字？” “想知道吗？小伙子！”金老人逗趣地说。 “是啊是啊，我很想知道。”王二小急切地说，“我在这儿开荒种地十几年了，可从来还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金老人说：“这儿叫金山。你没有来过，是因为你从来没有打开过这金山的大门；今天你来了，是因为你用你手中的钥匙打开了金山的大门。” 王二小糊涂了。来金山还要打开金山的大门!难道打开大门还要钥匙吗？这钥匙又在哪儿呢？他简直像丈二高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痴呆呆地愣在那里。 老头儿看他还是没有理解，傻乎乎地愣在那儿，就笑着指一指他手中的头，说：“小伙子，你手中拿的这把锄头，就是打开金山大门的钥匙。明白吗？你这把头比金子还要金贵，千万不敢丢了它，丢了这把锄头你就再也打不开金山的大门了。” 王二小听了，心里纳闷：我手里这把镢头，是前两年刚在铁匠铺打制的，已经用了整整两年，怎么就成了打开金山大门的钥匙呢？ 金老头把该说的话都说过了，就催促他回去，说：“王二小，看够了吧？你快回去，我们要关门了！” 王二小感叹地说：“老人家，这儿的景致真美啊，我实在不想离开。如果我以后还想再来，可怎么进来呢？” 金老人有点不耐烦了：“我刚才不是给你说过了吗，只要你不丢开手中这把锄头，金山的大门就会随时为你开启。” 临走前，王二小急忙忙把碾盘上的金豆豆往自己的衣服口袋里装，几个口袋全装满了，碾盘上的金豆豆还有很多很多，他就埋怨进来时没带一只大筐。金老头等他装够了，便把他送到外面，轰隆隆一声巨响，金山的大门又关上了。 为了不忘记这个地方，为了能够再一次走进金山大门，王二小在他站立的地方挖了一个深坑，并在旁边栽了一棵小树作为记号。他望着这个记号，在心里说：我下次还要来，一定要带一只竹筐，把那里面的金豆豆全都装了。有了更多的金豆豆，我就再也不用下苦力开荒种地了。 王二小回到家里，十分高兴，心想：金山这个风水宝地被我发现了，从此后就永远的归我所有，想什么时候进去就什么时候进去，想装多少金豆豆就装多少金豆豆，我这一辈子吃不完穿不完，就是坐上吃，睡上吃，永远也花销不完，哈哈！ 王二小有了金豆豆，再也不愿去开荒种地，把那把锄头早丢到门外边去了，整日在家肥吃海喝，整天睡在炕上，变得又馋又懒，成了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废物。俗话说得好，“河水也怕勺勺舀”，何况金银财宝再多，总有个用完的时候。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王二小手里的金豆豆渐渐地花销光了，开启金山大门的那把锄头也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寻也寻不见。 此时的王二小，因为失去了劳动能力，宁愿挨饿，也懒得到山坡上去开荒种地，终于在一个风和日暖的日子，被活活地饿死在家中。 也许是一则寓言吧，它告诉人们，只要不丢失手中的锄头，金山的大门就会开启；只要拿起锄头勤勤恳恳的劳作，就会有金子滚滚而来。相反，丢弃了劳动的本能，再富有的光景，也会坐吃山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