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真名),1988年生于陕西商洛。作品见于《人民文学》《诗刊》《星星》《花城》《芳草》《天涯》《十月》《人民文学》(英文版)《北京文学》等刊,有部分作品被译介到欧美、日韩等国,华商报签约专栏作家。曾获第六届珠江国际诗歌节陕西新锐诗人奖、第六届珠江国际诗歌节青年诗人奖、2013年度中国高校十大青年诗人奖、第二届紫金·人民文学之星诗歌佳作奖、第四届柳青文学奖、长安诗歌节第三届唐·青年诗人奖等奖项,2016年参加诗刊社第32届青春诗会。出有诗集《我很坏》《地下铁》《迟火车》《听见与看见》《命》等多部,2016年入选陕西省委百优人才资助计划名单。
作者简介:杨贤博,71年生于商州牧护关。中国电力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摄影家协会会员,商洛市作协理事,入选陕西省文化厅文学艺术创作百名人才计划。自由撰稿人,作品散见诸多报刊、杂志。出版有散文小说集《古道诗情》、散文随笔集《向上流动》《出关》。
牧护侯杨贤博
左右
侯爷杨贤博第三部散文集要出版了,我内心是激动的。
结识侯爷不足一年。但仅仅是这不足一年的时间里,用他的话说,相见恨晚。时间总会让天南地北不相干的人走在一起,走成熟人,我和他一走,就成了相隔几百米的邻居,生怕这是我前世欠了他几个亿的黄金才修来的情缘吧。以前我在小寨万邦图书城上班时,他常去,但无缘碰面。以前在商洛来回奔波时,他也在,但无缘相识。直到去年六月份,我在商洛参加完一个活动的后几天,在我住处附近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猛回头一看,眼前的人人高马大,皮肤黝黑,一脸不怀好意,他急忙掏出手机告诉我来龙去脉,我才回过神来,我终于有了一个商洛老乡,一个文学朋友,一个邻居。记得临分别的那天,我还发短信告诉了一直对我一个人在外奔波极不放心的父亲。
侯爷是我的长辈,我应该喊他一声老师,或者一句兄长,但倔强的我从未这样开口,或许是我觉得别扭的缘故吧,但我心里一直尊敬他。有一回在微信朋友圈看他写关于牧护关的文字,才回忆起小时候,第一次和父亲去西安治耳朵,路过牧护关一个洗车棚停歇,看见这个名字就喜欢上了,怎想数年后还能遇到一个在牧护关工作的邻居,这里面仅仅是关乎一种我对童年的情结,我就留意他在日常生活中的一举一动了。光说他坐拥牧护关整座小镇,内心别提有多羡慕,羡慕他在西安有自己的房子,又在牧护关有自己的院落,赤裸裸的一个文化土豪,不知以前是否有人称呼过他侯爷的称号(此前有人称呼过他杨员外),就在那时候开始,我喊他“牧护侯”杨贤博了,当然这属于个人自封的,起不了历史意义上的官爵达人的一方诸侯意义,但与我看来,他与诸侯相见不远。每天就这么喊着喊着,不知何时灵光一开,贱手偶得一首《牧护侯》的诗来了,一时在朋友读者之间,小范围内相互传阅。
与侯爷住的地方隔了一条马路,每次约我见面,他只说两个字:下楼,约我吃饭,只说一个字:走。时间久了,我真真切切感受到他不是一般的文学圣徒,更不是一般的陕南汉子,我为他的人格魅力所折服,也为他文字里的粗情细感所感染。
虽说我也写散文随笔,但至今还没有一部像样的散文集子,何况是半签约出版的集子。这年头出散文集,自费居多,签约的多是名家,半签约的就不一样了。实力摆在那儿,作品也摆在那儿,更重要的是,他这些年对文学的深情痴迷,对故乡对童年的眷恋怀念,对亲人的孝义厚道,对工作的热情负责,毫无保留地摆在读者面前,令我这个读者动情动容。
作为这本书的第一读者与见证者,我自以为我还是有话可以说的。起初我建议这部书的定名叫《大河》,书名大气磅礴,儒唐风范,但经出版社换来换去定不下来,最后一次在关中老碗面馆吃面,就告诉他“你住的古镇叫秦关,干脆叫《秦关雪》吧,每个作家都有自己的精神地理,秦关之于你,好比滕王阁之于王勃,黄鹤楼之于崔颢,棣花古镇之于贾平凹一样,精神地理不仅仅是人文景观上的地里,文化景观上的地理,更重要的是作家灵魂深处的地理”。至于出版社觉得这次的书名最后如何,那是出版社的事了,也是后话。
侯爷的散文,可以说最近几年他满意的,我都读了,他不满意的,我也读了,甚至他零零散散发在朋友圈的散句,我也读了,内容真挚厚实,感情丰盈饱满,立意冷峻悠远,文本之外还深带着上世纪最可贵的怀旧暖意。他的作品,真像小时候母亲蒸的花馍,比碗口还大,馍的颜色看起来是黄白的,不像城里人吃的白花花的,啃一口,醇香,烫手,带着柴灰的味道,啃两口,噎着了,再蘸一口辣子继续放在嘴里,啃三口,好吃,激动得咽出一把泪花。
有时候散文写作,不如诗歌短小精悍一剑封喉,也不如小说长篇悠远深长一鸣惊人,但散文有散文的好,也有它的妙:它是散着的,伸缩自如,冷暖自知。就像侯爷的散文,能够把自己生活里真实可见、真相可观、真情可感的点滴,用一根针穿成上帝的新装,供世人们欣赏、传阅。
侯爷有时像一个大孩子,皇帝的新装里那个对世界好奇又勇于指出荒诞与不公的孩子,有时他像一个知错就犯的小学生,会为自己的母亲去世而时常落泪,会为自己乱花钱而自责不已,会为自己小时候贪吃贪睡而无故傻笑。有时他也像一个真正的陕南铁汉,热情真诚,厚道仗义,幽默投趣,对待身边的朋友从来都是赤诚相待,他也会和文艺青年一样,有着怒指黑暗的手,愤世嫉俗的眼,打抱不平的心。他就是这样的文人,虽然身上散发着或轻或重的商人影子与农民基因,但他真真实实,伸手可握,弯腰可搂,不像一些作家,戒备心长满了整个脑袋与身心,遥不可及。
生不用封万户侯,但愿一识杨侯爷。
我荣幸,荣幸自己的楼下,有这样一位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