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行记《重聚兰州话离情》胡维彬

重聚兰州话离情 （兰州行记） 胡维彬 上月中旬，原一八二后勤处战勤参谋刘汉杰战友从银川打来电话，他的女儿刘娱9月23日出嫁，邀请我们一家来兰州聚聚。 刘娱是战友汉杰和子英嫂子的独生女儿，我们在二团的时候都叫她媛媛。那时，刘汉杰是我的主管参谋，我是后勤处处部文书。子英嫂子在文峰火车站上班，休假的时间很少。到了周日只要我们不加班，汉杰就要腾出仅有的一天时间去安排家务。他就对媛媛说：“媛媛，听话，跟小胡叔叔玩去！”她很听话，一双小手一举，我就把媛媛抱上放在自行车的前梁上，推着她在营区和街道里转悠，直至她什么时候打瞌睡，我才将她送回家。 汉杰和子英嫂子住在炮营大门口的单身宿舍里，那是一排瓦房，逢雨天有时漏水。他们休假、外出时就留下一把钥匙给我，让我在下雨天过家里去看看。他们的全部家当就是一张自制的木板床、一个订做的衣柜，一张从营房股借来的三斗桌子和一把椅子。也就是在这间瓦房里，我吃过子英嫂子包的饺子和她做的油泼面，汉杰和我在用砖块支起的木板上，啃过鸡爪子，喝过陇南春。那一年冬天，陇西很冷，子英嫂子挺着大肚子给我织了一件毛裤，至今还在我的衣柜里。 接到汉杰的邀请后，我提前处理并推掉了手头上的事情，做好去兰州的准备。女儿雯雯在网上给我、爱人、大姐订了三张咸阳去兰州的动车票，还叮嘱我们提前动身，再去看看在兰州工作的小舅舅田广平。同时我们也接到了原来在兰州军区测绘大队服役、现在兰州长城宾馆工作的宋姐发来信息：“房子已经留好，过来住就是了，战友相聚人多，别给他们添麻烦了。” 陈普选处长从咸阳打来电话，让我提前动身，过兰州去给汉杰帮忙。9月21日早上，我们从彬县驱车到咸阳，在陈处长办公室稍作休息，随后派车将我们一行三人送到秦都车站，我们于11点46分坐上西安到兰州的2655次动车。陈普选是我们二团后勤的第九任处长，在他任处长的时候，刘汉杰是他的战勤参谋，我的职责是在机关接电话、传达通知。今天去兰州，我找到了他当时任处长的感觉，这明显是给我下达命令。外地战友来咸阳，都是陈处长迎来送往，穿梭在机场和车站，提供食宿和车辆。越是到了这个年纪，他对战友的关照和情谊，是我用言语无法表达的。 动车飞驰，我心飞翔。我们三人没有一丝睡意。 9月12日中午，我在老家太朝村，接到二团后勤处第八任处长闫建民的电话：“小胡，23日一定要来兰州，感谢刘汉杰提供的这个平台，我们这是聚一次少一次了，团圆饭已经订好了,我和你嫂子等你们！”闫处长就这次战友相见，不只在群里发了邀请，还逐一打了电话，一个一个的通知。他是在得到刘汉杰女儿刘娱结婚消息后，才做了这个决定，把和我们相聚的时间定在了刘娱结婚的同一天下午。是啊，在兰州等我们的还有我们老政委袁建国将军和赵松德团长、战友、亲人、还有我离开部队时只有两岁多、二十多年没有见过，即将出嫁的侄女小媛媛和贤淑的子英嫂子。 1986年， 一八二团在云南轮战时，闫建民任后勤处处长，九任处长陈普选任军需股助理员，十一任处长雷振乾在三连任司务长，十任处长范世友和刘汉杰时任后勤处战勤参谋。后勤分队在闫建民处长的指挥下，有力的保障了一八二团1986年10月19日，军史上称为“10.19对越出击拔点作战”的全面胜利。这一经典战例被写进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史，编进了国防大学教材。南疆的战火硝烟已经永远淹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中，昔日的英雄，不再去看那五彩缤纷的光环，不再去听那潮水般的掌声，他们把军功章和荣誉证书，深深的压在了箱底。心中只留下了对战友无尽的怀念和无限的牵挂，在茫茫的人海中，他们的身上永远烙上了“铁锤子团”的印记，流露着淡淡的人生芳华，和战友永远实打实，硬碰硬，心连心。 “到兰州了，你想啥呢？”爱人小田唤醒了沉浸在回忆中的我。在兰州的西站口，女儿的舅舅广平，已守在出站口迎候我们了。同时而至的是刘汉杰的电话：“小胡，到了吗？” 21日晚上，彬县老乡、战友连东平的同学、原陇西县武装部政委田营安夫妇做东请我们吃饭。这顿饭吃完后，在几天忙碌中，田政委几次邀请东平和我们再坐坐，我再也没给我们这位老乡敘旧的机会。东平在兰州的几天，没有见上这位老同学一面，田营安在电话里大骂东平不给面子。我也是在广平、宋姐的安排下，临了没有再见到他们，我也只能在电话里说声抱歉了。 9月22日早上，我从长城宾馆赶往刘汉杰预订的兰州西站附近的金九酒店，他和兰州战友刘兰考已经到了大厅里等着了。我们打开房门不久，汉中战友李群、牛坤荣、陈福安夫妇已经上楼。下午战友们陆续抵达兰州，原二团团长，战时副参谋长赵松德，也来帮忙招呼从各地来兰州的战友。 战友欢迎晚宴设在御香楼酒店二楼。子英嫂子在一楼的电梯口迎候我们。逐一问候，打招呼，乐呵呵，笑盈盈。等战友们全部上梯后，子英嫂子问我：“小胡，小田呢？”“小田在她哥那，明天来！”“一定要来呀！” 晚宴的气氛因老政委袁建国和老处长闫建民的到来，场面有些失控，战友们纷纷拥向两位老首长和两位嫂子，把他们紧紧的围在了中间。有的战友参战回来后复员转业，直至今天相见，时光也差不多跨过二十多年了。泪水和激动心情在这一时刻不能自已，当然，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也是在情理之中。当年英姿飒爽的首长已是满头白发，我们也是霜染两鬓。看到这样的场景，赵松德团长赶紧拿起话筒：“战友们，请肃静，请我们的老政委讲话！”宴会厅才恢复了平静。当政委说：“战友们！”声如洪钟，到“我想你们！”时，声音却有些沙哑。“感谢刘汉杰、吴子英夫妇在女儿出嫁时，给了我们这次战友重逢的机会，让我们再敘战友情谊。祝贺刘汉杰夫妇，祝福刘娱，祝福战友们！” 23日中午，刘娱的婚宴在兰州飞天大酒店举行。汉杰一身新装煞是精神;子英嫂子穿着红色中式裙子，富贵得体。双双站立在宴会厅门口，迎接来宾。这时，小田向我喊道：“新娘，新娘！那是刘娱吗！”是刘娱，是当年坐在我自行车上打瞌睡小媛媛。今天的她穿着一套白色的婚纱裙，美丽大气，端庄俊秀，脸上洋溢出来的满是幸福和自信，频频向来宾颔首致意。 袁建国政委和夫人、闫建民处长和夫人、赵松德团长，陈普选处长、范世友和雷振乾处长及夫人，龚安利科长，史田才股长和田劝儒等战友进入宴会厅后，我才在后边落座和战友潘少辉夫妇坐在一起。爱人小田用手机不停的拍照，把自己的眼睛拍出了泪花，这些珍贵美好的时刻也留存在了我的相机里了。坐在前排桌上的闫处长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下，他轻轻的对我说：“给战友们说下，给晚上吃饭留半个肚子！”我对刘银伟说了，他说：“我的妈呀，昨晚喝多了，早上没吃饭呀。”他说着站起来，在每个战友的肚子上拍了一把。 八一宾馆延安厅灯火通明，巨大的餐桌上，美味佳肴在传输轨道上转动，茅台飘香，极品兰州烟清醇扑鼻。袁政委和闫处长夫妇，几位老处长、科长落座后，我们三十多名战友和家属围桌而坐。闫处长把他的对面的位置留给了我。 “各位战友！各位军嫂！”闫处长的致辞话音未落，掌声已响彻了整个延安厅。他深情的回顾了在二团工作了十多年的难忘岁月，和在对越自卫反击中和战友结下的生死情怀。后勤分队在物资和卫生保障上，为全团取得“10.19对越出击拔点作战”的全面胜利，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他，时高兴，时哽咽，我也看到了袁政委眼里的泪花。这时，当年在阵地上录像的宣传股干事常葆春和兰州战友吕世荣，开了一个玩笑，才打破了这个凝重的氛围。战地百灵李群高歌一曲，袁政委和闫处长高举酒杯，宴会厅里又充满了欢声笑语。张占印和张旭鹏中午又出去见了在省政协工作的一位战友，喝了个愣头愣脑，推推掇掇，摇摇晃晃的进了宴会厅。一个立正，一个敬礼，一个怨一个，整的他们来迟了。身腰不管的样子，惹的满场大笑。酒过三巡，袁政委和闫处长夫妇离座向战友和家属们一一敬酒。当闫处长向张占印敬酒时，他抢过处长手里分酒器，全灌进嘴里。对张旭鹏喊道：“张旭鹏，就这样，来一壶！”张旭鹏伏在桌子上却不动了。于建民问张占印：“张连长，你喝多了？”他说：“我中午就没喝多少，我就不信庆阳人喝不过西吉人。” 战友相逢要喝酒，今天的相逢正如是闫处长说的那样，见一次少一次了，几任处长一边敘旧一边互敬互饮， 今晚也变得格外豪放干脆，不推不让。闫处长的夫人，走到每个战友和家属的身后，拍着肩膀说：“不要喝酒了，吃菜，吃菜，多喝汤。”这时陈普选处长，猛的站了起来，和张占印一样，端了一个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