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茉莉

爱如茉莉 作者：瑛子 那是一个飘着橘黄色光影的黄昏，我从一本缠绵悱恻、荡气回肠的爱情小说里抬起酸胀的眼睛，不禁对着一旁修剪茉莉花枝的母亲冲口说： “妈妈，你爱爸爸吗？” 妈妈先是一愣，继而微红了脸，嗔怪道： “死丫头，问些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我见从妈妈口中诱不出什么秘密，便改变了问话的方式： “妈妈，那你说真爱是什么？” 妈妈想了一会儿，随手指着那株平淡无奇的茉莉花说： “就象茉莉吧。” 我差点笑出声来，但一看到妈妈一本正经的眼睛，赶忙把很是轻视的一句话“这也叫爱啊”咽了回去。 此后不久，在爸爸出差归来的前一个晚上，妈妈得急病住进了医院。第二天早上，妈妈用虚弱的声音对我说： “映儿，本来我答应你爸爸今天包饺子给他吃，现在看来不行了，你呆会儿就买点现成的煮给你爸爸吃。记住，要等你爸爸吃完了再告诉他我住进了医院。不然他会吃不下肚的。” 然而，爸爸没有吃我买的饺子，也没听我花尽心思编的谎话，他直奔到医院。此后，他每天都去医院。 一个清新的早上，我按照爸爸的特别叮嘱，剪了一大把茉莉花带到医院去，当我推开病房的门，不禁被跳入眼帘的情景惊住了：妈妈睡在床上，嘴角挂着恬静的微笑；爸爸坐在床前的椅子上，一只手紧握着妈妈的手，头伏在床沿边睡着了。初开的阳光从窗外悄悄地探了进来，轻轻柔柔的笼罩着他们。一切都是那么的静谧美好，一切都沉浸在生命的芬芳与光泽里。 似乎是我惊醒了爸爸，他睡眼朦胧的抬起头，轻轻放下妈妈的手，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把我拉了出去。 望着爸爸憔悴的脸和布满血丝的眼睛，我不禁心疼的问： “爸爸，你怎么不在陪床上睡？” 爸爸边打哈恰边说： “我夜里睡的沉，你妈妈有事不肯叫醒我，这样睡，她一动我就惊醒了？” 爸爸去买早点，我悄悄的溜进病房，把一大把茉莉花松松散散地插进空罐头瓶里，一股清香顿时弥漫开来。我开心的想：“妈妈在这花香中欣欣然睁开眼睛，该多有诗意啊。转念又笑自己简直是不可救药地“耍”浪漫。笑着回头，却触到妈妈的一双清醒而含笑的眸子： “映儿，来帮妈妈揉揉胳膊和腿。” “妈妈 ，你怎么了？”我好生奇怪。 “你爸爸伏在床边睡着了， 我怕惊动他不敢动。不知不觉，手脚都麻木了。” 这么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使我静静地流下了眼泪，泪眼朦胧中，那丛茉莉更加洁白纯净，它送来的缕缕幽香，袅袅娜娜地钻到我们的心中，而且萦萦不去。 哦，爱如茉莉，爱如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