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张岭的孩子之一张岭车站

我们都是张岭的孩子之一张岭车站

2019-05-22    10'01''

主播: 秋叶飘然0523

216 2

介绍:
我们都是张岭的孩子之一张岭车站 作者:佘小倩 当年为了电站物资的运输方便,张岭弹丸之地,也建立了一个正规的火车站,不但有站,还有自己的火车。对单位来说,它只是一个下属的一个部门而已,可是对于我们,那是乐园。 张岭隧道一头在张岭,一头在安康铁路局,安康铁路局的那边,有三条并排的隧道,最外边的是张岭隧道,中间的是通往四川方向,最里侧的则是西安方向。 对张岭的孩子来说,张岭车站只意味着两个地方,一个是张岭隧道,另一个则是铁轨的尽头。 总记得以前每次去火车站玩,只是为了走走那幽深漆黑的隧道,比比看谁的胆子大。几个同学往往比赛,谁都不许使用任何照明,看谁先走到出口。越走越黑,越走越怕,越走回声越大,本来是前后分开的,慢慢的都成了手拉手的走。一步一步,尽量的走在枕木上,尽量的加快步伐早点走出去,出去就不属于张岭了,那里有一大片的槐树。 每年槐花盛开的时候,阳光慵懒的时候,三五个同学约好,和家长说大家一起复习功课,便打着复习功课的幌子,穿过隧道,坐在槐树林里谈天说地,东扯西扯,带的书包连打开都不会打开,一个下午的时光便匆匆的溜走了。偶尔也会有人提议,把硬币放在有火车通行的铁轨上,静静的等着火车过来把它们压成薄片,再拿着那些薄片到处炫耀。当有火车通过的时候,我们也会冲着飞驰而过的列车大声喊,奋力的挥手,希望里面的人能看到我们。有时候也会专门的约上同学去那里摘槐花,带着满满的芳香回家,而那芳香则会变成了腹中美食。槐花清水一洗,裹上面粉,上锅里蒸熟,再捣点蒜,拌点香油盐,调成料碗,蒸好的槐花沾着料碗,真的是吃不够。 天热的时候更会去隧道里乘凉,摸着黑,在里面一趟趟的来回走着,就是不出来,经常也会在隧道的深处遇到同样来玩的学姐学弟,大家都是摸着黑,只听见男声或女声问“你哪个班的?”又有声音反问“你哪个班的???”彼此都不说,只是在错身的时候,都会听着声音礼让一下,以免相互碰撞。 要是一两个同学去火车站玩,一般不会选择去隧道,都会去隧道的反方向——铁轨的尽头,我们一般把那里叫做:断头台。 断头台,一个很恐怖的名字,却只有两根钢轨静静的存在。也不知道为什么把这个地方,叫一个这样难听的名字,也没人去深究,大家就这样的叫开了。 铁轨延伸到这里就没有了,铁轨下边的山坳里,有零星的几户农家,其中有户农家还有一个小小的荷塘,微风徐徐,荷花盛开,将黄未黄的麦子,随风传出阵阵的清香。天擦黑的时候,这里就会坐满了情侣,大家卿卿我我的,俨然感觉不到别人的存在。 而半大的我们从来不去煞别人的风景,阳光下才是我们的天地。 春天,到麦地里挖荠菜,拔甜草根吃,揪毛毛草吃;夏天,生火将快熟的麦子摘了烤熟了吃;秋天,去地里挖土豆红薯烤了吃;冬天的地里没什么吃的了,就找块看着干净的,落满树叶的空地,躺下晒太阳。现在想来,我们当年真的是喂不饱的蝗虫了,不但祸害了不少的庄稼,连草都不放过。 寒假时分,断头台更是我们的最爱了,冬日暖暖的阳光,勾的肚子里的馋虫直冒,于是相互约好,从各自的家里偷偷的拿出一两节灌好的香肠(这个绝对不能让父母知道),来到断头台,找些枯枝树叶什么的生火,把香肠放火上去烤,随着温度的升高,香肠在烈火下变黑变焦,香肠里的肥肉烤出了油,滴落在火堆上,立刻引起了噼啦啪啦的一大簇火苗,往往是三五分钟后,也不知道烤熟了没,反正是香肠变的黑乎乎的了,就有人嚷着“熟了,熟了,开吃了”尽管此时的香肠还烫的无法拿的住,就找片看着还干净的树叶,包着就往嘴里送,一边烫的嘴里直吸溜,一边还要说“真香,真香”,你家是大众五香味的,我家是广式甜味的,他家是川式麻辣味的,仗着张岭独特的人文结构,我们品尝着各地的口味。 当烈火变为余温的时候,我们看着彼此黑漆漆的嘴巴,回味着刚才的美味,往往到了这个时候,才会想起一个问题:刚才的香肠到底有没有熟透,吃了会不会闹肚子。 少年的烦恼总是一闪而过,吃饱了,太阳也晒美了,于是找几块土块,压在还未完全熄灭的火堆上,再用力的踩实在,一定要把罪证消灭的干干静静。 现在回到张岭的时候,依旧还是想去火车站看看,张岭隧道已经封了,无法再进入,只能对着空荡荡的隧道大声的喊着,听着那曾经熟悉的回音。 断头台已然被开发商充分的利用了,密密麻麻的盖着楼房,没有了成片的麦地,没有了小小的荷塘,更是没有了可以铺成床的落叶。两根孤独的钢轨,在不变的阳光下,发着凄冷的光芒,那是我们再也回不去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