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十二月的一天,天气晴朗,我坐上坎登至大西洋城这条老铁路线的火车,历时一个多钟头,就到了新泽西的海边。在那儿过了一个中午,我出发的很早,一杯美味的浓咖啡和一顿丰盛的早餐使我精力充沛。
最后一段旅途,大约有五六英里,火车开进了一片广阔的盐泽草地,那里咸水湖交错,小河道纵横,菅茅草的香味,迎面扑来,使我想起了“麦芽浆”和我家乡南部的海湾。从十一点钟到下午两点钟,我几乎都在海边,或是在望得见大海的地方,听大海的沙哑的低语,吸入凉爽、使人愉快的轻风。先是坐车,车轮在坚硬的沙地上匆匆驶了五英里,却没有什么进展。后来,吃过饭,我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见到了一间小屋,看样子是海滨浴场的客厅,周围的景色任我独览,离奇有趣,使人心旷神怡,无遮无挡。我前后左右,都是一片菅茅草和迟麻草,空旷,简朴而毫无装饰的空旷。船在远方,再望远处,只能看到一艘向这儿驶来的轮船,拖着一缕黑烟。海船,横帆双桅船和纵帆双桅船,更是清晰可见,其中大多乘着强劲的风,鼓扬着船帆。
海上,岸上,都充满了魅力,令人神往!他们的简朴甚至他们的空旷,多么令人思量不绝呀。
他们或间接或直接地在我心中唤起了什么呢?那伸延开去的海浪,白灰色的海滩,海盐,都单调而无知觉——全然没有艺术,没有歌词,没有话语,也不风雅。这冬日却是无法形容的令人鼓舞,冷酷然而看上去却是如此柔美,如此超乎世俗,比我读过的所有的诗、看过的所有的画、听过的所有的音乐,都更加深刻而难以捉摸的打动我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