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之默想 文/张银珠
阖上张文初洋洋洒洒数十万言的《死之默想》,不禁感慨这个书名起得好。“死”这个字眼似乎与“喧嚣”、“热闹”无干,对应它的只能是“孤寂”、“静默”。况且,人世间,一介平头百姓生命的逝去,大多如秋天的落叶,在凛冽寒风中无力地摇曳挣扎,然后一片一片无声地飘然落下。
默想死,是因为接二连三看到、听到一些不该死而死的人和不该致死而居然导致死亡的事,令人怵目惊心,发人深思。身边与自己交好正值壮年的朋友毫无预兆,突然一夜之间,撒手人寰,驾鹤西去;路上亲眼看到车祸发生后被挤压得血肉模糊的年轻母亲和孩子。人们常说,生老病死,这是自然规律,谁也不能摆脱,无论他是权倾一时的帝王将相,还是富可敌国的亿万富翁。但,如果不老、无病就突然死亡,总是让人惋惜痛心,而死亡的突兀与不可琢磨,也让仍能享受到和煦阳光普照的人们,震惊之余,不免产生兔死狐悲的悲悯之情。
“人,生而注定要死”,这似乎是一个“1+1=2”似的“铁律”,但人们总是有意无意地去遗忘它、排斥它。《笑林广记》中记载了这样一则笑话:某大家为孙子做满月,亲朋好友纷纷用吉祥的话,表达祝贺。一个不识相的人说了这样一句话,遭到一顿暴打:这孩子终究要死的。可见,某些时候,说出真话,揭出真相,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秦时明月汉时关”。造物主留给人世间永恒的事物,可以是一段厚重的砖墙,一泓涓涓的小溪,一地碎银般的清光,而人的短暂的生命,则似风灭的燃烛、岁岁枯荣的小草。“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太史公司马迁的这句名言,不知被千人万人引用过,但我想,作为身不能“力拔山兮气盖世”,才不足以“安邦治国平天下”的普通百姓中的一员。我们更要有滋有味地活完自己的一生,哪怕仅仅用一个市面上流行的书名,凑一句现代俚语,《世界上最疼爱我的那一个去了》,但《热也好过,冷也好过,活着就好》。
细细想来,死神颇象一个琢磨不透的朋友,大多数时候,它偏偏在最讨厌人打扰时,摁响你的门铃。有时候,它又向一只可憎的秃鸠,狞笑地盘旋在人群的头顶,不知何时降落到谁的头上。一个曾经埋头看禅三个月的朋友,一次酒后说:“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我要把活着的每一天,都当成生命的最后一天来活”。
认认真真地思考,然后好好地去活,虽然生命之旅中会有许多磨难困苦,但是对于整个世界来说,毕竟我们活过,真实地活过每一天,可以速朽的是我们的肉体,但永远不朽的是我们的思想和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