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南多.佩索阿作品|守羊人④

《守羊人④》 费尔南多.佩索阿  闵雪飞 译  这个傍晚，响雷沿着 天堂的斜坡滚落，  就像一枚巨大的鹅卵石……  就像一个人从高高的窗子上 抖动着桌布，  面包屑因为一起落下 落地时发出了声响。  雨淅沥地从天而降， 黯淡了大路与小径……  此时，闪电震颤着空气，  晃动着空间， 仿佛一只巨大的脑袋摇头说不，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害怕—— 我希望向圣芭芭拉祈祷，  仿佛我是什么人的老姨妈……  啊！我向圣芭芭拉祈祷着， 我感到我比自认的我  更为简朴…… 我感到我亲切恋家，  我平静地度过光阴， 就像庭院中的石墙；  我拥有思想与感觉因为我拥有， 就像一朵花拥有香气与色彩……  我觉得我是可以去相信圣芭芭拉的人…… 啊！我可以相信圣芭芭拉！  （相信圣芭芭拉存在的人，  应该相信她是人，可见的人 不然，又该怎样相信她？)  (多么矫揉造作！花，树，羊群  又知道什么圣芭芭拉？……如果树的枝条 懂得思考，他永远不可能  造出圣徒或天使…… 他可能认为太阳  是上帝，而响雷 是一群人  在我们头上发怒…… 树木与植物的存在之中  有着清澈的简朴与健康， 置身于这一切身边，  那些人类中最为简朴的人， 又怎能病苦、混乱、愚蠢！）  我，一想到所有这些，  便再一次感到了不快…… 我感到阴郁、难过、忧伤  就像一整天雷声滚滚， 可直至夜晚雨仍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