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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父亲节写给父亲的一封信
朱建业
一
父亲 您这一趟远行
转眼快八年了
家中老屋依旧沧桑
您亲手栽下的桔子树也死了现在您的儿女们天各一方
我在南方的海滨一隅
日子过得忙碌而充实
平平淡淡 勿念
只是你从不给我们回话
父亲
您走的时候 如此匆匆
甚至没说一声再见
更没有一句叮咛的话语
您平凡朴实如一条老黄牛
终生都在亲吻土地
为儿女们呕心沥血
然而 在即将收获的季节
在儿女们都能回报的时候
您却在庄稼地里走出来后
在池塘边洗脚的时候
一头栽在水中
去远行寻找
您离开了28年的妻子
----我们的母亲
二
没有什么可以打动上帝
没有什么力量可以颠覆死亡生命终究会成为
一座覆盖在时间上的废墟
父亲父亲
我们只能为您僵硬的身体
制造一座坟墓
只能给您做一块
高大华丽的墓碑
我不知道
您会不会在漆黑的深夜
把墓碑撬开
人世间还有
您很多未了的心愿啊
父亲 我多么想把怀念
种植在阳光下
而六月的故乡在暴雨中颤抖我多么想用我一双手
挖开坟墓 扶您坐起来
然后听您说
未来得及给我们留下的话儿
父亲 您走后几年
我一事无成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
我依旧保留着
您的朴实和善良
天堂很远
来回一趟需要一生
父亲,请再等我几十年
我带上我的一切来侍侯你
三
不知为什么
八年后的今天 父亲节
在你听都没听说过的
一个节日里
我耳边总传来您的咳嗽声
眼前满是您微驮的背影
但我除了写几行字
什么也不能为您做
家乡的山野绿了一回又一回您的坟头每年
都被姐姐哥哥们
打扫得干干净净
该走的 都走了
该来的 也都来了
父亲
我多么希望找回你的影子
但你确实离我太远
父亲节
我该对你说些什么呢
四
父亲,我活得和您不一样
您的死证明,
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如此无常和残酷
而所有的呼唤和怀念
都不能换回您的生命
时间怎么样都洗不去
心中的痛楚
——我忘不了那一晚的哭声
父亲 生活在现实人群中很多东西我学不会
我依旧如此孤傲和执拗
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请您告诉我
父亲
作者:朱建业,法律硕士,诗人,中国诗歌学会会员,深圳公务员,湖南双峰人。曾被评为武汉高校十大校园诗人第一名,诗歌《你的长发为谁而留》曾被谱成校园民谣传唱。多年来发表诗歌、散文、小小说达30多万字。作品多次获奖并入选《湖南青年诗选》,著有诗集《月韵》、《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