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震讲诗词 李白《将进酒》

康震讲诗词 李白《将进酒》

2020-08-09    18'20''

主播: 如歌❤小喇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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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将进酒 作者:李白(唐)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译文 你难道看不见那黄河之水从天上奔腾而来,波涛翻滚直奔东海,从不再往回流。你难道看不见那年迈的父母,对着明镜悲叹自己的白发,早晨还是满头的黑发,怎么才到傍晚就变成了雪白一片。 (所以)人生得意之时就应当纵情欢乐,不要让这金杯无酒空对明月。每个人的出生都一定有自己的价值和意义,黄金千两(就算)一挥而尽,它也还是能够再得来。 我们烹羊宰牛姑且作乐,(今天)一次性痛快地饮三百杯也不为多!岑夫子,丹丘生啊!快喝酒吧!不要停下来。让我来为你们高歌一曲,请你们为我倾耳细听。 整天吃山珍海味的豪华生活有何珍贵,只希望醉生梦死而不愿清醒。 自古以来圣贤无不是冷落寂寞的,只有那会喝酒的人才能够留传美名。 陈王曹植当年宴设平乐观的事迹你可知道,斗酒万千也豪饮,让宾主尽情欢乐。主人呀,你为何说钱不多?只管买酒来让我们一起痛饮。 那些什么名贵的五花良马,昂贵的千金狐裘,把你的小儿喊出来,都让他拿去换美酒来吧,让我们一起来消除这无穷无尽的万古长愁! 注释 1.君不见:乐府中常用的一种夸语。 2.天上来:黄河发源于青海,因那里地势极高,故称。 3.高堂:高大的厅堂。一说指父母。 4.青丝:黑发。此句意为在高堂上的明镜中看到了自己的白发而悲伤。 5.得意:适意高兴的时候。 6.会须:正应当。 7.岑夫子:岑勋。丹丘生:元丹丘。二人均为李白的好友。杯莫停:一作“君莫停”。 8.与君:给你们,为你们。君,指岑、元二人。倾耳听:一作“侧耳听”。 9.钟鼓:富贵人家宴会中奏乐使用的乐器。馔(zhuàn)玉:形容食物如玉一样精美。 10.不复醒:也有版本为“不用醒”或“不愿醒”。 11陈王:指陈思王曹植。平乐:观名。在洛阳西门外,为汉代富豪显贵的娱乐场所。 12.恣:纵情任意。谑(xuè):戏。 13.言少钱:一作“言钱少”。径须:干脆,只管。沽:买。 14.五花马:指名贵的马。一说毛色作五花纹,一说颈上长毛修剪成五瓣。 赏析 将进酒,唐代以前乐府歌曲的一个题目,内容大多咏唱饮酒放歌之事。在这首诗里,李白“借题发挥”借酒浇愁,抒发自己的愤激情绪。 这首诗非常形象的表现了李白桀骜不驯的性格:一方面对自己充满自信,孤高自傲;一方面在政治前途出现波折后,又流露出纵情享乐之情。全诗气势豪迈,感情奔放,语言流畅,具有很强的感染力。 李白咏酒的诗篇极能表现他的个性,这类诗固然属长安放还以后所作,思想内容更为深沉,艺术表现更为成熟。《将进酒》即其代表作。 诗篇发端就是两组排比长句,如挟天风海雨向读者迎面扑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颍阳去黄河不远,登高纵目,故借以起兴。黄河源远流长,落差极大,如从天而降,一泻千里,东走大海。如此壮浪景象,定非肉眼可以穷极,作者是想落天外,“自道所得”,语带夸张。 上句写大河之来,势不可挡;下句写大河之去,势不可回。一涨一消,形成舒卷往复的咏叹味,是短促的单句(如“黄河落天走东海”)所没有的。紧接着,“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恰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如果说前二句为空间范畴的夸张,这二句则是时间范畴的夸张。悲叹人生短促,而不直言自伤老大,却说“高堂明镜悲白发”,一种搔首顾影、徒呼奈何的情态宛如画出。将人生由青春至衰老的全过程说成“朝”“暮”间事,把本来短暂的说得更短暂,与前两句把本来壮浪的说得更壮浪,是“反向”的夸张。 于是,开篇的这组排比长句既有比意——以河水一去不返喻人生易逝,又有反衬作用——以黄河的伟大永恒形出生命的渺小脆弱。这个开端可谓悲感已极,却不堕纤弱,可说是巨人式的感伤,具有惊心动魄的艺术力量,同时也是由长句排比开篇的气势感造成的。 五六两句便是一个逆转,由“悲”而翻作“欢”“乐”。从此直到“杯莫停”,诗情渐趋狂放。行乐不可无酒,这就入题。但句中未直写杯中之物,而用“金樽”“对月”的形象语言出之,不特生动,更将饮酒诗意化了;未直写应该痛饮狂欢,而以“莫使”“空”的双重否定句式代替直陈,语气更为强调。 “人生得意须尽欢”,这似乎是宣扬及时行乐的思想,然而只不过是现象而已。诗人“得意”过没有?“凤凰初下紫泥诏,谒帝称觞登御筵”(《玉壶吟》)——似乎得意过;然而那不过是一场幻影,“弹剑作歌奏苦声,曳裾王门不称情”——又似乎并没有得意,有的是失望与愤慨。 但就此消沉么?否。诗人于是用乐观好强的口吻肯定人生,肯定自我:“天生我材必有用”,这是一个令人击节赞叹的句子。“有用”而“必”,一何自信!简直象是人的价值宣言,而这个人——“我”——是须大写的。于此,从貌似消极的现象中露出了深藏其内的一种怀才不遇而又渴望用世的积极的本质内容来。 正是“长风破浪会有时”,为什么不为这样的未来痛饮高歌呢!破费又算得了什么——“千金散尽还复来!”这又是一个高度自信的惊人之句,能驱使金钱而不为金钱所使,真足令一切凡夫俗子们咋舌。 诗如其人,想诗人“曩者游维扬,不逾一年,散金三十余万”(《上安州裴长史书》),是何等豪举。故此句深蕴在骨子里的豪情,绝非装腔作势者可得其万一。 与此气派相当,作者描绘了一场盛筵,那决不是“菜要一碟乎,两碟乎?酒要一壶乎,两壶乎?”而是整头整头地“烹羊宰牛”,不喝上“三百杯”决不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