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仿佛就把一个春天还给了我
我抱着一个落日/就如同抱住了一个圆满
——余秀华
黄昏是一天中的交界时刻,它将我们从白天领回黑夜,从喧腾杂沓过渡到阒静通透,静谧的黑夜总是能让人充满灵感,而黄昏,不免充斥着全天的暧昧与昏沉。想起话剧《恋爱的犀牛》里的那句台词:“黄昏是我一天中视力最差的时候,一眼望去满街都是美女,高楼和街道也变幻了通常的形状,像在电影里……”
一座世故丰蕴的城市,在此时定会拥有令人歆羨的黄昏。就像台湾作家舒国治在随笔中所写:“理想的下午,常伴随着理想的黄昏;是时晚霞泛天,袭人欲醉,似要替这光亮下午渐次地收拢夜幕;这无疑教人不舍。”
因为你在远方挥动手的样子
如同一道命令叫万物生长
在“那些悲喜交替”的世界里,黄昏里的暮色是一种掩护,让人重新放缓脚步,卸下种种疲惫,踏上归家的路。与漫漫长夜相比,短暂的黄昏不过是微茫的前奏,可它在余秀华的诗中,并不是无望结束,而是一种交替的新生,如同一道命令,将白昼拖向黑夜,令转瞬即逝得光晕成为景观。
在那一刻,或许我们不在乎天长地久,只期待整个黄昏的光晕都洒在所爱之人的眼眸里,一生一瞬,愿和所爱之人看尽每个黄昏与日落。
(摘自 为你读诗)
我喜欢这黄昏
作者: 余秀华
我喜欢这黄昏,喜欢空气里暗哑的香气
和若有若无的钟声,从一棵树里发出来的
从一只鸟的翅膀里
发出来
我喜欢这蓝色的,明亮的忧伤:这从云朵里缓缓落下来的光
我喜欢我自己身体里破碎的声音,和愈合的过程——那些悲喜交替,那些交替的过程里新生的秘密
甚至,这无望的人生,也是我爱着的
因为你在远方挥动手的样子
如同一道命令叫万物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