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待花开
文/马桢一
聒噪的晨铃骤起,来不及揉揉朦胧的睡眼就摸黑坐起,胡乱把被子揉作一堆,三两下扯来几团衣物,匆忙套上,翻下床觅棉鞋。窗外是沉沉的黑夜,一角的白杨树在室内微光的映照下依稀可见,远山与天空融为一体,还陷在浓浓的睡梦中。
在朝阳未现之前,掮着满塞的书包,扎着蓬糟糟的发,一双略旧的运动鞋,踏在曲折的小路上,脚步声被青石板扩大又熄灭,闪闪烁烁地回响。撂了书包,从教室小跑而出,正赶上操场晨跑的队伍,跟起来,草木素秋间是奔跑者们慌促的喘息声。等不及月亮离开天空前回眸一视,操场已静,教学楼上是起伏的读书声,在四壁久萦不绝。潦潦草草的早餐后,重新坠入浩渺的沉雾,坠入无际的书海。
翻开书本,第一面赫然立着一行字,只记得是老师嘱我的话,已忘却何时了。面对这一行字,我心中波澜不宁,久久沉思。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忽地,上课铃把我惊了一哆嗦,深吸一口气,整一整外套,在起身行礼前合上那句——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
蓦然间,我深感幸运,幸运可以在苟且的生活中获得写诗前的积累与去远方的车票。生活离不开柴米油盐酱醋茶,也离不开琴棋书画诗酒花,人生若菲,唯有诗和远方,值得风雨兼程。万分激励——我生动于英文的变幻组成,沉醉于西北射天狼的豪情,不疲于二二函数的周转……这或许才是生活的真谛,不计较日程繁忙与身心疲累,不在意事事琐杂与遐思臆想。我想,我有一支笔,我有一本书,那么这样的生活就不算荒颓虚废,即使匆忙苟且,亦何妨?
或喜或悲,或乐或哀,其实不必深杯酒满,不必波澜澎湃。我只愿静心浅造,且待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