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爱
作者:伊丽莎白·巴雷特
可是爱只要是爱,就是真正的美。
就有接受的价值。火都是光明的,
不管烧的是神殿或柴枝;杉木与蒺藜
点燃的火焰会发出同等的光辉。
爱就是火;只要我关键时刻敞开心扉,
说出一声“我爱你!”这时,在你眼里
我立即容光焕发,增添了美丽,
并感到我脸上放出崭新的光辉,
向你射去。只要是爱,就没有下等,
没有微贱,当最微贱的生灵在爱,
上帝必接受他们的爱而以爱回应。
我的感情透过我的容貌焕发出来,
透过我的陋质而闪耀,从而证明
爱的伟大创造为自然的手笔增添光彩。
这篇组诗是诗人伊丽莎白·巴雷特写给丈夫的情诗合集,微妙地呈现出诗人邂逅这段爱情时内心细腻丰富的变化。她并不着意把爱推上多么崇高的境地,也无意记录那些琐碎娇嗔的情话,这些诗仅仅是她情愫的流露,朴素而纯粹。
出身高贵且富才气的伊丽莎白本可以安然地度过一生,不料在十五岁时从马上坠落受伤,自此久卧床榻,在近乎丧失对爱的希望之时,她遇见了同样颇具才情的勃朗宁,积蓄半生的爱便一下子迸发出来。或许正是这样坎坷的经历让她对爱的理解愈加深邃。
之前的九首诗中,她对爱的表达更像是一股含蓄的暗流,而在这首诗里,她洗尽残病身躯带来的自卑与踌躇,自信、坚定、坦然地爱——因为:“只要是爱,就没有下等/没有微贱,当最微贱的生灵在爱/上帝必接受他们的爱而以爱回应。”上帝的确给予了回应,在爱火的淬炼下,她重拾意志,竟奇迹般地康复了,不禁让人惊叹爱的伟力。
比之诗人深及灵魂、抛却一切顾忌的爱,今人的爱就显得局限得多,年龄、家世、资产……都成了尺量爱的刻度,在如此精细地忖度之下,自觉不济的人在旁踟蹰不前,殊不知致密的杉木与路旁的蒺藜一旦投入爱火,会发出同等的光辉。
文/林中路 朗读:如风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