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出了灵封镇,路面年久失修,崎岖不平。冯珂望着镇子还有一道影子,还在想着抓饭的味道。吴天泽开着车则在寻思自己刚才怎么做出了那样一个梦来,大惑不解。
一个少年骑着摩托车超过了小三,疾驰而去。摩托车路过的地方尘土飞扬。吴天泽脑海浮现出自己年少时候骑着摩托车在戈壁飞驰的景象。十八岁的他,胡须刚刚冒起,留着青涩的发型,骑着进口的越野赛车,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了并不发达的肱二头肌,在茫茫的戈壁追赶西落的太阳。他至今认为年少的自己很酷。
吴天泽说:冯珂,你说在呼伦贝尔草原骑上一匹骏马奔驰是多么美好,那飞奔的马蹄落在地面上的嗒嗒声一直响在我心中,人生有许多梦想都不能去实现了。
冯珂说:现在不是有很多旅游景点都可以骑马,去年我去了内蒙古锡林郭勒草原,骑了一回马,感觉没有什么意思。
吴天泽说:我指的是那种原汁原味的。你看,就像那少年骑摩托车,这种洒脱和自然是多么美妙。
冯珂说:现代化也未必不好,毕竟人生只能选择一种生活方式,你要是当了水手就不能当木匠。
吴天泽说:你家在W城,你怎么出现在了M城?
冯珂说:你看,天上飞的那是什么鸟?
吴天泽看也没看,漫不经心地说:麻雀。
冯珂说:不是。
吴天泽又说:鸽子。
冯珂说:也不是。
吴天泽说:老鹰。
冯珂说:对,恭喜你答对了。
向着窗外望去,一只鹰在天空盘旋。天空湛蓝,不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童真的眼睛在望着它,想曾经,吴天泽在年少的时候穿着白色衬衣蓝色牛仔站在地上也仰望过这样的蓝天。
冯珂调皮地说:你去问问鹰,问它为什么不在窝里而飞到了这里,它要是告诉了你,我也就告诉你。冯珂明显是不想告诉吴天泽想要知道的东西,她在极力回避。
吴天泽说:好吧,不谈过去,那我们谈谈未来吧。
冯珂说:未来我也不谈,要谈我们谈谈你吧。
吴天泽感到有些沮丧,没心情地说:那还是算了吧。
接着,路上出现了几个打井队,路况越来越差,大地空旷,人烟稀少,植物稀疏。
傍晚时分到了N市。
空气污浊,天空就像盖着一个乌黑的锅盖。陌生的街道两旁开满了饭馆和五金店,一些流浪的猫狗在垃圾箱里寻找食物。
沿着街上走,前面是一家药店,再往前面是一家旅馆,旅馆旁边有一家烟酒店。吴天泽把车停到了旅馆门口,和冯珂进了旅馆。
进了旅馆的门,左边的墙上挂着一副山水画,地上放着几张沙发,有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谈论着事情;右边的墙上挂着四只钟表,分别表示了伦敦、纽约、巴黎和北京的时间。前台服务员是一个年轻姑娘,长得还算清秀,见吴天泽和冯珂来到前台,说,两位是住店吗?
吴天泽心想,简直是废话,不来住店难道是参观不成,嘴上却说:是啊,住店,单间还有吗?
前台服务员神情疑惑,解释说:单人间就一张床,还是小床,你们两个……这个床睡不了你们两个。
吴天泽洒脱地说:开两间。
前台服务员抱歉地说:单间就还剩一间了。
吴天泽说:标间有吗?
前台服务员说:有,要几间。
吴天泽说:两间。
前台服务员说:一间180,两间360,押金,200,身份证都带了吧?
吴天泽从口袋掏出了身份证,说:带了。
前台服务员接过吴天泽的身份证,对冯珂说:你的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