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思·流浪
刘家维
西边,一轮残阳从荒山上斜射过来,地面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模糊的血色之中。
瑟瑟的秋风无情地向我袭来,也同时侵蚀着我的灵魂。
我孤独地行走在异乡,陪伴我的只有那匹朝夕相处、瘦骨如柴的老马。经过多日流浪,它早已跟我一样,疲惫不堪。我拉着它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希望能在别人家借宿一宿,但在这荒凉的古道,前方似乎望不到尽头,正如我现在的心境,过了今天,不知可否见到明日的太阳,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把老马牵到一棵垂垂老矣的大树下,看着仅剩的几根脆弱的枯枝,不禁想起它在花样年华之际是何等生机勃勃。但现在,眼前的老树已失去了光辉,变得暗淡无光,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生命的影子。缠在他身上的藤已经枯萎了,看上去是多么的弱不禁风!想当年它的生命力是多么旺盛啊!因为靠着树,它生长得多么迅猛,攀援得多么高!当他渐渐老了,再也受不住风摧雨残时,只能无声无息地死去。黄昏归巢的乌鸦的叫声打破了静寂的天空,虽显出几分生机,却单调而刺耳。
我拉着老马继续往前走,看见一条细水潺潺、清澈见底的小溪。溪上架着一条只有一尺宽的小木桥,木板凹凸不平,异常简陋,溪水哗哗地流着,是那样自由,那样欢畅,那样无忧无虑。听着流水,惆怅的心情竟有了淡淡的释然。
昏黄的天空中飘着几缕从那户人家冒出的袅袅青烟,带着饭香的气味迎面扑来。我回头望了望,淡黄的窗子上映着一家五口幸福的身影。回头看看自己:孤苦伶仃,孤身只影,即使有老马相伴也透不出一丝温馨。我的家人,却在遥远的故乡。
流浪,流浪,流浪到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