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趣
作者 赣人
现在的学生真的非常辛苦。
学校课堂上的紧张程度自不必说,回到家还有一大堆作业在等待着。好不容易熬到双休日或寒暑假,心想可以好好地睡个懒觉或玩上二天,可家长早早地就为你准备了好几个补习班:上午在城东,下午在城西,中午的午餐就在附近的肯德基或麦当劳对付着。大人辛苦(大多是爷爷奶奶或外公外婆),孩子们更不轻松。好在有些家长比较开明,补习班不全是语文、数学、英语之类,音乐、美术、书法、体育这类的“素质课”也会排在其中――这已经很不错了。哼哼,想睡个懒觉?想好好玩玩?对不起!门都没有。
和现在的孩子比起来,我们那时候的童年可真是一个叫“幸福”。
幸福和有趣是相互的。尽管那个时候大家都穿着打补丁的衣服,饭碗里也看不到什么荤(hūn)星(xīng),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对幸福的追求。学习对那个时候的我们来说,是一件较为轻松的事情,老师、家长对我们没有太多的要求,所以基本上无压力可言。小伙伴们的全部心思,除了完成大人交待的任务以外,就都放在如何寻找“玩”的乐趣上面了。
那个时候玩的花样很多。滚铁圈、摔纸包、弹珠子、踢毽子、跳绳、下五子棋等,这类小玩艺当然是每天的必修课,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虾也是大多数男孩子喜欢的节目之一,但大伙最期待的还是“两军对垒”游戏,因为它是最紧张最激烈的。小伙伴们腰里别着自制的木头手枪,分成三组(其中二组为战斗员,一组为裁判员,战斗员中的哪一组输了则自动转为裁判员),随着裁判员的一声令下,“两军对(duì)垒(lěi)”抢夺山头的战斗就正式拉开序幕。一时间,狼烟四起,叫喊声一片,你拉我的衣服,我扯他的大腿,敌我双方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相互混战成一团。大家的目的只有一个,保护好自己的指挥员,不要让敌方把我方指挥员緾住。二军指挥员在队员们的掩护下,扛着红旗拼命地往前冲。谁冲在最前面,谁第一个把红旗插上山顶,谁就获得胜利。
小伙伴们之所以能够设计出如此高水平的战斗游戏,还多亏那个时代的露天电影。那个年代农村还没有电视机,电影是农民为数不多的文化娱乐活动之一。每年的九、十月份,秋高气爽,是露天电影的黄金时节。这个时候,生产队为了犒劳辛苦了大半年的社员们,都要请上公社的放映队放上几场露天电影,这二天也是我们这帮小朋友们最开心的时刻。
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小伙伴们就早早地用凳子、椅子开始在银幕前抢占有利的观看位置,胆大的小孩也会爬上场地中间的那棵大桑(sāng)葚(shèn)树上,享受着居高临下的“特权”待遇。这可苦了坐在树下观影的大人们,时不时他们的头上会淋上一场“阵雨”,那是小伙伴实有憋不住在树上撒尿呢。
电影其实都是看过多次的老电影,《地道战》《地雷战》《南征北战》等战斗片在我的印象中至少看过三遍以上,但大人、小孩每一次看的都是兴致勃勃,津津有味。特别是我们这些半大不小的孩子,还跟着电影队转场子:附近村子只要放电影,不管天黑路远,都会跑过去观看。这样一来,电影中那些经典的故事情节都能烂记于心,精彩的台词都能倒背如流。难怪小伙伴们的游戏能玩的这么逼真呢。
我也喜欢电影,喜欢游戏,但更喜欢做各式各样的玩具枪。有一次为了做一把和电影里主人公类似的“步枪”,我悄悄地把家里的床板条拿出来,锯掉半截,又把剩下的半截再悄悄地放回去。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没想到有一次父亲上去拿东西,一脚踩空,一条腿连席子一块陷了进去,差点没摔成一个骨折。事情露陷,自然少不了挨父亲一顿臭揍。
对孩子们来说,夏天也是一个有趣的季节。每天的午后,小伙伴们吃过午饭,不约而同地跑到大樟树下的池塘边。这是一颗百年老树,树干很粗壮,需要三、四个大人才能合抱过来。枝叶茂盛,像一把大伞,把阳光严严实实地挡在池塘之外。池塘不大,水也不是太深,但很清亮。大家三下五除二地扒光所有的衣服,赤条条地跳入池塘中,清亮的池水立刻变得混沌起来。水性好的在池塘内恣(zì)意(yì)地穿行着,姿式是不讲究的;水性差一些的就站在池塘边,双手抓住岸上的野草,头高高地扬起,两只脚在水中不停拍打着。间或,会水的和不会水的还会在水中干起仗来,一时间,水面上水花翻滚,嬉笑声、吵闹声一直随着太阳的落山才会慢慢地平静下来。
唉,年少不知愁滋味,不知为啥,那个时候整天都是开开心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