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总社]
白杨树下我的家
文/镰山快乐王
1958年后季,当我还处于懵懂初开的孩提时代,轰动世界的黄河大迁徙就开始了。记得当时大人们在一块聊得最多的话题是“迁到哪儿?”
白杨树下!这是我对新家住址的最初的印象。听父亲讲,在西北方五六十里开外的黄土高原上,有一个美丽的小山村叫东家庄。虽然村庄不大名不见经传,村口的两棵白杨树却是在人们的口口相传中名扬三秦大地。高大的白杨树挺拔壮观,傲指苍穹,如果天气晴朗,站在30里开外的朝邑大寨子上,就可以清晰地看见白杨树的树梢!
美丽的描述使我产生了难以抑制的向往,恨不能插翅飞到新家,一探究竟!
一年以后,我终于骑在父亲的肩膀上跋涉60余里来到了日思夜想的移民安居地。在姐姐的带领下,我第一次在黄土地上认识了花椒树、柿子树、木瓜树.....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让人留恋,难以释怀。可是,我最想见的却是深深刻烙在脑海深处的白杨树!听我所求,姐姐遗憾地长叹一口气,情绪低沉的告诉我“白杨树一年前已经被挖掉了!”
后来,听村里的的老户人家讲:白杨树,是长在村口东南方的两棵高达3-40米的大树,无从考究这两棵树是何人何时所栽,但她却是人们见过最大的白杨树,也是我在资料查访、史料记载中从未见到的白杨树。这两棵白杨树以其高大,粗壮而闻名八方。正如在库区时人们并不知道澄城县为何方,但一说到是大白杨树下,便心知肚明。可惜的是,1958年支援大炼钢铁时,这两棵树被挖倒卖掉了。大杨树被挖倒时,村子里个子最高的两个小伙子,曾经分别站在倒地的树干两侧,谁也看不见谁的身影——被胸径达两米粗细的树干遮挡的严严实实。说起来让人难以置信的是那么粗的树干当时是按照朽空卖的,谁知挖倒以后不仅没朽,而且长势正欢!为了拉运方便,人们在截树干时不得不把木工的大锯焊接起来,截成的树段,一辆解放牌汽车每次也只能拉3-4米长一段。如若现在此树还在,绝对是国宝级古树!闻名遐迩的古树就这么消失了,说起来真让人扼腕痛惜。白杨树挖倒以后,家乡人随手把树坑修整一番,也就有了村子里的涝池。
说老实话,从富饶美丽的黄河滩迁移到十年九旱、吃水比油难的黄土旱原上,一下子的确难以适应。三年五载、十数八年过去,从库区迁移过来的人虽然有过被现实无情挤压掉生命汁液的经历,还是慢慢地融入了新环境,爱上了第二故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白杨树下有我天真朴实的童年记忆和蓬勃向上的豆蔻年华,盛着我青年时期热情愚憨的理想和野心,铭刻着一片值得回忆和留恋的感情世界。如今一个甲子过去,昔日的黄毛小儿已经进入满头白发的古稀年华,早已在白杨树下的热土上盘根错节枝茂叶稠。无论何时何地,不管走到哪里我都不会忘记:我是黄土高坡上的人,白杨树下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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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镰山快乐王,真名秦书朝,陕西省渭南市退休干部,一生酷爱文学,喜欢爬格码字,退休后开始学习诗歌散文创作,多篇作品在远方传媒发表。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