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
我会忘记你的名字
姓氏
喜好、小动作或者坏习惯
一切。好的坏的
就像爆米花忘记了米
就像风筝忘记了线
就像泡泡忘记了金鱼
可是我依旧会突然忧伤
在某个路口,雨天。雨伞外
仿佛有过一个身影
站在这里,湿漉漉的与我
擦肩而过
雨天
需要填满
声音或者形状、颜色
以及绽放的惊艳
需要走动
跑跳或者漫步,踟躇
陷入泥泞的强烈
需要关闭
从左至右,从上到下
门、窗、光线的指向
钥匙的棱角的冷硬
如果雨无处不在。
无心菜
每次在菜场看到都忍不住带回一把
煮一碗菜羹
而夜里便总会梦见国神乘马而来
形色憔悴地问我:
“菜没心可以活,那人呢?”
然后突然惊坐而起
口中似有粘腻腥甜之味
良久,默默听着窗外
直到车笛声尖利地滑过耳鼓
才相信,那个封印还在
忙
夜忙着黑
长袍忙着滴水
蚊子忙着准备晚餐
诗人们忙着投票
失眠者忙着数羊
我也忙了一天,像蚊子似的
关了灯
一下就清醒了
在海边
我听见风总是鞭打自己
好像碰破的礁石都应是花朵
大朵大朵开在时间的缝隙
而它轻易就暴露了
秘密
借父亲节的名义
依旧不肯说出
十几年来,我和你一样
习惯于沉默
习惯于把心事隐藏,左顾而言他。
其实,语言是多么羸弱
如何承载得了世情冷暖
一说破就薄了。
你不是薄情的人。薄命
是尘世的定义
这样的交换,终究是如含着一颗橄榄
在山水之外,在过去未来之间
拿不起,放不下。
那些收放自如的人,在毕业卷上会怎样答辩他们的此生呢?
你只习惯守着那几棵老榆树,抽一袋烟
烟一升起,天地都了然。
亦如此刻,我炷一支香
感伤又微笑。
缄默。
所谓晚安
有时候合上时间
就能听到它从容的尾音
就像一闭上眼睛
就把自己溶于黑夜,隔开这一个
去了另一个黑夜
在他们之间,由拉锁一样稀疏的睫毛掌控着
那个时侯窗外滴下的是雨水或泪水没有分别
都属于另一个世界
它们那么轻,轻得完全没法感知
就像没有前生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