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清的都不叫爱情
文/赶路人
今天,我在远离成都的两千公里外的阿克苏市,在凛冽的风,颤人的雪。我又想她了。
老实说,我有过一点点的后悔,但我感觉的到,时间会慢慢把它压缩,后来,我刚刚讲了什么,我忘了。哈了口气,朝着玻璃。写下了她的名字。
我这小半辈子遇见过两个难题:
一是高中语文老师上课问我,问我罡是前鼻音还是后鼻音,她转过来对我狡黠的笑着,我说我不知道。
二是我当兵走的时候,她问我是不是在我心中,她没有当兵这个事情重要,我说我不知道。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哪里讲的清楚。
毕竟有些事,你真的不知道,有些事,你得装作不知道。
每个男生运气好的话,都会有个难忘的女同桌,我运气一般好,却持续的久。我不想用漂亮来形容她,两个不搭。有种吸引人的味道,至少很吸引我的味道,好像是夹着奶香的薰衣草,足够浓郁也足够清香。
她的成绩可比她的性格爆炸多了。当然在我追到她以后,其实差不多,没有成功经验的分享,如果非要讲,那还是我帅吧。
我曾经想每天的生活都不一样。谁不想以梦为马,四海为家,带着酒带着故事,一路浪漫下去。有了她之后,我突然喜欢上了那种一眼能看到未来的生活,想摒弃一切,只希望晚安之后有早安。
我想挣钱养她,我想象未来的生活,我们不要孩子,她就做我的孩子。或者加上她有两三个孩子的生活。
记得张爱玲说,爱情经得起风雨,经不起平淡。
我们的感情没有波澜,没有琐屑,有的只是夹在围巾,保温杯,自行车的温暖。我说我们要走下去,一辈子。如果可以的话。
人再有能耐也很难抵抗命运的不仁慈,这道理再简单不过,接不接受是另外的一回事。况且,我还只是个,有着自己想保护一辈子的人,却没有能耐保护她的人。
老爸的工地出事了。安全人员在更新氧气瓶的时候,氧气瓶压强过高发生了爆炸。里面的四个师傅全死了。我爸接受了一切的家属要求,七百九十四万的赔款。房子,车子,妻子,半辈子的东西半个月就没了。
老爹真的老了,通告下来的那个晚上,我嘲弄他,是突入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我们都喝醉了,我给的饭钱。我知道,有些东西,跑不掉,只能选择去用命扛着,不用去反抗什么,因为反抗以后,不但用掉一身力气,你还得继续扛着。这就是生活。
那一年,我大三,我刚刚获得了保研资格,被通信工程的一个教授点为一个课题的负责人。有着一个我却觉得最好的女朋友,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如果可以,我可以放弃所有,我只想和她结婚。
一切都是顺理陈章。退学。
我感觉什么都在我心中翻不起波澜了。人在经历了很大的刺激之后,心跳会比普通人慢20到30次左右,像我这种,我已经感觉不到跳动了。除了和她道别的28号14点,我找到了点活着的证明。
我告诉她我要走了,肯定不再回来。这八年来,她哭了,她哭的第一次。
八年来,我都没舍得让她哭过。现在一次性还回来了。我告诉她,我烦了,不想这样了。我想去找自己的梦想了,我要去戍边。她哭着问我,她难道没有当兵这个事情重要。
那天我对着自己的梦想撒谎,那天学校的三教考研楼,那天我掉了最后一次眼泪,我拿着便宜的白酒,我在三教楼下的椅子上,给老爹打电话,我说:“爸,我想哭会儿,行吗?”,他没说话,过了几分钟他说对不起。
我哭了,鼻涕流到嘴里,水浸湿了衣服裤子,我哭了一身汗。
生活不过一杯酒,醉完了路还要走。
我选择去了西藏当兵,因为这里补贴高,我不想出去打工,我不适合,更多的是因为一个本科没毕业的学生又能挣多少钱。当兵的家属还有福利,我只希望他们可以对我老爸好一点。我爸反对过。我拒绝了。或者就当我在逃避生活。
不否认当时的意气风发,现在想起,也挺好,我怎么会告诉别人我当时去到西藏,高原反应,天气气候,我没哭,但我很惨。不过,至少再怎么惨,也要看起来帅。
这是戍边的第四年了,挺好的,连长很照顾我,那几个在我被子里塞雪傻逼一直陪着我。
等我当了连长,一定天天安排他们站岗。前几天老爸给我打电话说他的低血糖又犯了,不过去医院,军人家属优先还有补贴,说他又沾我光了。他还告诉我,后来查到事发现场安全人员违规操作,赔款给减了大半,他说人都去世了,他也不想计较了。
他的小本生意加上我的工资补贴,再有个几年就差不多了。问他什么生意,他总在保密,我也不知道他在干嘛,不过我希望有一天,如果看见那些环卫的,收垃圾的,收废品的人,对他们好一点。我也实在想不出那个倔老头子在干嘛。
这么多年,生活让我放弃了,好多。唯一没有放弃的是爱照镜子的习惯,老实讲,好嘛,我不太帅。看了看,镜子那个26岁的老家伙,看起来就像四十岁的样子。
估计如果回去她应该不认识我了吧。哈哈,扯什么,哦、嗯、唉、好。她会照顾好自己的吧。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如果可以还是想告诉她,她很重要。如果可以,我以为她最重要。手好僵,不打了,马上到我换班了。不一定每件事都有这样做的理由,即使有,也不一定说的出吧。
毕竟,说的清的,都不是爱情。
对了,那个字读g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