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70)后在洪都,复与于中、国裳论内外之说。
渠皆云:“物自有内外,但要内外并着功夫,不可有间耳!”以质先生。
曰:“功夫不离本体,本体原无内外。只为后来做功夫的分了内外,失其本体了。如今正要讲明功夫不要有内外,乃是本体功夫。”
是日俱有省。
又问:“陆子之学何如?”
先生曰:“濂溪、明道之后,还是象山,只是粗些。”
九川曰:“看他论学,篇篇说出骨髓,句句似针膏肓,却不见他粗。”
先生曰:“然他心上用过功夫,与揣摹依仿,求之文义,自不同。但细看有粗处,用功久当见之。”
庚辰(1520)往虔州,再见先生,问:“近来功夫虽若稍知头脑,然难寻个稳当快乐处。”
先生曰:“尔却去心上寻个天理,此正所谓理障。此间有个诀窍。”
曰:“请问如何?”
曰:“只是致知。”
曰:“如何致?”
曰:“尔那一点良知,是尔自家底准则。尔意念着处,他是便知是,非便知非,更瞒他一些不得。尔只不要欺他,实实落落依着他做去,善便存,恶便去。他这里何等稳当快乐。此便是格物的真诀,致知的实功。若不靠着这些真机,如何去格物?我亦近年体贴出来如此分明,初犹疑只依他恐有不足,精细看无些小欠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