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故事讲到最末,听的人都喜欢问“后来呢”。
大一时备战新生杯排球赛,傍晚常常在男生宿舍楼下的球场练球,不少男生们靠在走廊上看我们。打得精彩时,男生们会拍手叫好,打不好时楼上会有人高喊“学妹们别紧张,加油!”更有甚者,高举着吉他,冲着楼下大喊“学长给大家弹吉他”,就自顾自弹唱起来,好在还听得下去,几乎都是五月天的歌。
傍晚时分的大学校园,年轻的脸庞,汗水,徐徐吹来的凉爽海风,排球在高空中跳跃,五月天的歌……这些细节,如果不是听到“那些昨日依然缤纷着,它们都有我细心收藏着”,我可能都不知道自己还记得这么清楚。
有一次,福建某知名品牌邀请五月天到我们学校举办一场小型校园演出。门票是派发的,每班仅有几张票,用抽签方式分给大家,全校好几万的学生,僧多粥少,大家都绞尽脑汁搞票。
一个学工科的男生向班上同学借来门票,高仿了两张,说要带我混进去。演出那天,我将信将疑随着他来到举办演唱会的学校礼堂,居然真的蒙混进去了。
礼堂里黑压压的人群,从演出开始到最后,大家都站着,大声唱着,蹦着,跟着五月天疯狂。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五月天,第一次见到阿信,没错,就是高中时躺在CD机里的那个声音,我也激动地混在人群中闹腾。现场拥挤,那个工科男同学不得不拉着我的手,防止我们被人群冲散。
五月天以摇滚快歌著名,但他们的慢歌,更是让人沉迷其中。“在无声之中你拉起了我的手,我怎么感觉整个黑夜在震动”,阿信在台上深情地唱着《纯真》。我想,在某个时期爱上某个人或某个组合的歌,也许不仅仅是因为歌手和歌曲本身,也许还因为那时陪你一起听歌的人。
演出散场后,我们随着人群走出礼堂,那个工科同学却依然没松开我的手,还是一直牵着。
后来,他成了我的男朋友。
之后的时光,好多个夜晚,我们一起在教室里自习,看不下书时我们逃到法学院顶楼天台,拥抱着看夜空,一起听五月天的歌。他说,独自一人时,听到五月天的歌就会想到我,每一首歌里都有我的影子。我们也说好以后要一起去听五月天演唱会,手牵着手,像大学时这样。
后来的我们呢?说起来跟每个毕业分手的故事也没有什么区别,我辗转到香港,他早已奔向另一个充满阳光的国度。
第一次真正听五月天演唱会,是来香港的第一年,和朋友一起。五月,红磡体育馆,全场沸腾,一片蓝色荧光棒的海洋,我却出奇平静。“我不愿让你一个人,一个人在人海浮沉……我不愿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世界的残忍……”阿信在舞台上投入地唱着,台下,我看到有些人相拥着,有些人掏出手机打电话,有些人在悄悄哭泣。
其实后来的日子我过得真的还可以,但也会想是不是在某处有另一个他留下了,而那里也有另一个我微笑着,另一对我们还深爱着,甚至去看了附近城市的每一场五月天演唱会,像说好的那样,憧憬着关于我们的永恒。
只是,无论后来怎么了,过去已经无法回头,而我们都要让各自的故事精彩,这样,就够了吧。
配乐:《夜空的寂静》《安静的午后》《那些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