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牛图 金·田锡

牧牛图——金·田锡  干戈扰扰遍中州，挽粟车行似水流。 何日承平如画里，短蓑长笛一川秋。 诗词文本从《元明清诗鉴赏辞典》 注释 1、扰扰：纷乱貌。中州：狭义指古豫州，其地在九州中间，相当于今河南一带，广义指黄河流域或金朝所辖地区 2、挽粟车：送军粮之牛车。 作者简介 田锡，字永锡，义州（今辽宁义县）人。少日有声扬屋，登兴定五年（1221）进士第。调新蔡主薄，闲居南阳骥立山下，以诗名世。金末遭乱南奔，在江淮间病卒。《中州集》卷八选存其诗二首。 赏析 　　这是一首题画诗。但诗的一反题画之常法，不从画中景物谈起，反倒落笔直指金末战乱的社会现实。中州大地无处不被战乱之祸，金廷为了催运军需，强征了无数民间车辆。次句，作者选取了一个具有典型意义的情节：“挽粟车行似水流。”这似水流一般的运粮车，需要搜刮多少民脂民膏？需要征调多少劳动力？诗人虽然没有明说，但我们可以通过其他诗人的描写来加以印证。元好问写道：“大城满豺虎，小城空雀鼠，可怜河朔州，人掘草根官煮弩。”（《寄赵宜之》）宋九嘉写道：“幼稚抉轮妇挽辕，连颠翁媪抱诸孙，饥民羸卒如流水，掘尽原头野菜根。”（《途中书事》）百姓的生活是如此的困苦，但官府并不管百姓的死活，他们“调度星火急，逋负但捶楚”，简直是“食禾有百螣，择肉非一虎”（元好问《雁门道中所见》）。这些诗人所描写的惨景，比史书有记载的“群盗纵横，干戈充斥，括马敷粮，公私并竭”（《大金国志·义宗纪》），更要生动具体百倍。     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中，诗人偶然看到一幅《牧牛图》，当然会产生对战乱现实的厌恶、对承平社会的向往。那“似水流”一般的“挽粟车”，需要征调多少头耕牛？耕牛被强征去挽车，田地荒芜，民何以为生？在“干戈扰扰遍中州”的战乱社会中，有多少伤心不平之事？而诗人仅撷取“挽粟车行似水流”这样一个典型事例，这就够了，足以窥此一斑而知战乱社会之全豹。而《牧牛图》中所描绘的社会场景与此战乱现实又是多么的不协调！你看那画中，一位牧童披着短蓑衣，横吹一管长笛，倒骑在牛背上，牛儿安详地吃着青草，画的背景是秋天的原野，既展现出秋高气爽的境界，又弥漫着秋粮丰收的气息。图画中的情景，是多么的闲适，多么的潇洒，多么令人羡慕不已啊！     此诗的妙处就在于用题目中的“牛”字来结构全篇。让前两句所写现实的惨景与后两句所写理想的乐景形成鲜明的对照，这就在读者的心灵上产生了巨大的强烈的反差，而震撼人心的艺术魅力也就从这反差强烈的对比中自然而然地产生出来，令千载下人读之犹感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