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中夫：今夜秋风起

《今夜秋风起》 散文诗/中夫 朗诵：李征 晓莉 录制：李征录音棚 1 今夜秋风起，爽爽的，凉凉的…… 一片叶子，不曾憭栗，不曾惶惑含笑着。 静听那风，那雨，那一切的律动， 仿若一首清词小令，切切绵绵的吟咏着 似乎与我纠结着理不清的丝丝缕缕， 似乎与我述说着剪不断的凄凄切切。 2 岸边有一首歌在浅浅地唱， 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轻轻抚摸我孤独的寒夜，柔柔的， 有些许缠绵，些许凄凉，还有些许温暖。 牵念与等待，迷茫与希望， 都殷红在一片叶子上，都散发着阳光般的芳香。 3 这个季节，有许 多记忆令人难忘， 有许多故事撩动心灵。 悲与欢，冷与暖，是与非，离与合， 约即约离，渐行渐远。 风雨迷蒙的深处，弥漫着一种无奈的怅惘。 冷寂肆虐的风，依然解不开那个阑珊的梦， 我被那个梦牵引着，走进一个芬芳的话题， 蜿蜒成一句温暖不老的诗句， 蹁跹成一个婀娜多姿的舞步。 4 执着依旧，忧伤依旧。 草尖上的雨在安睡，下弦的月在发凉。 今夜，我要散去流淌在血液里的方言， 把一切负重放下，把蹉跎日子放下， 坐成一片没有声响，没有痕迹的荒凉。 等待黎明中度化的一缕朝霞， 融入我的脉络，暖着我一生无奈的哑言。 5 今夜，我不再写那首令人流泪的无题， 不再固执我的迂腐冷漠，不再拒绝娓娓的诉说， 不再冷了眉间的新月，不再关了灵魂的窗口。 流年虽然被风雨撕扯成扭曲的造型， 梦想却依然藏在眼眸里，伫望成一种优美的姿势。 抱紧芬芳的呼唤。让花潮撞开相视的微笑。 6 我的一生，不知该怎样评说， 我的行径，一直在徘徊孤行。 雨打芭蕉，帘卷西风皆是命运。 那条路虽然崎岖漫长，可钟情的脚步， 依然在山重水复中行走， 走出宿命的山谷，走上命运的渡口。 尽管残阳如血，但心灯已点燃， 在生命的底色里闪光，在信念的风中飘扬。 7 一片经霜的叶子在风中闪耀， 让片片阳光尽情的抒情。 一个沉重的词语在雨中淋漓， 让脉脉回眸尽情的流淌。 我深知，在我的心中，有一条无法融合的裂缝， 既不规则，又不光洁，既无法言状，又无法窥见， 既不能测量，又不能触摸。 但却时时裂痛深陷着我。 我以一生的重量落沉，寻找灵魂的着陆点。 8 我的很多文字，都在夜的翅膀中飞翔， 夜带着我去私奔，梦便是我如约的情人。 我在月光繁星下切切柔柔， 我在那风那雨中久久等待； 我在荷塘涟漪里洗涤灵魂， 我在垂眸向晚中坎坷远行。 执着的凄美向往，伤感的苦涩缠绵。 暗夜里，我是一只扑向灯盏的飞蛾。 幽梦里，我是一只蹁跹花丛的彩蝶。 9 我是一声月落中的乌啼，我是一颗陨落中的寒星。 我喜欢凄凄戚戚，我活得冷冷清清。 我常沉湎于悲剧的情节中， 我常悲伤地去想快乐的事。 我常在宋词的晓风残月中，千种风情无人说； 我常在元曲的一帘冷雨中，一缕相思不断绝。 也许我生来就是三生石畔的一株绛珠草， 要在人生的悲剧里，流尽所有的泪。 也许我今生就是在水一方中的所谓伊人， 溯流而上，却永远到不了那水的中央。 10 寂静的深夜，我常常熄灭了所有的灯， 独自欣赏那弯弯的月，独自淋漓那凄凄雨。 是在品味生命的苍白，是在照亮暗暗的心房。 是在记起悠悠的往事，是在浸透荒芜的缄默。 我打开了一扇门，同时又关闭了所有的门。 我是自己的囚徒，挣扎在自己梦的边缘。 写一些梦话与荒唐在纸上， 藏一些落寂与缱绻在心里。 11 潺潺的雨夜，我常常擎着一把油纸伞， 独自徘徊那幽幽的雨巷， 似乎在寻找雨中的那位丁香姑娘？ 似乎在期盼那盏橘红灯的到来？ 那伞档着无边的风雨，那灯驱着无边的黑暗。 有灵犀相牵，有相知相惜，有脉脉依依。 缠绕在花事绯红的枝头，缠绕出魂梦相随的千千结。 12 不知是那阵风，把我带到你繁花盛开的彼岸？ 不知那条河，把你送到我花残叶落的荷塘？ 只记得错过了彼岸花开的季节， 只记得淫雨淋碎了荷塘月色。 也不记得走了多久，也不记得等了多久？ 路到底有没有尽头，心到底会不会不朽？ 触及的，似有悠悠的愁，无奈的，似有烈烈的痛。 我似一株不安静的小草， 怀揣着一腔眷恋，在黎明中翘首。 绿杨堤畔，烟水迷茫，我的梦境， 几时能抵达一句诗的韵脚。 13 夜未央，夜色浓。 点一支红烛吧。 烛光中，我如一只月光鸟，噙来满天的星光， 璀璨你妩媚温暖的怀抱。 烛光下，我如一朵荷塘莲， 飘逸一塘的荷香，芬芳你旖旎的吴侬软语。 唱一首祝福歌吧。 歌声从北国到江南，婷婷玉立一个梦的守望。 歌声从朝阳到落霞，翩翩起舞无数蝶的翅膀。 你悬浮的希望，我顾盼的期待， 会在烛光里绽开一朵并蒂莲， 会在歌声中撑起一叶红帆船。 14 我不是庄子梦中那只蝴蝶， 蹁跹忘形在禅意的朦胧中。 我是一枚经霜不肯落地的红叶 从春的繁华蓬勃，到秋的万籁萧瑟， 完成一次荡涤灵魂的殷红旅行。 西出阳关唱了千千遍， 谁还会将青青柳丝系住离去的故人？ 且把那一杯清酒洒向长亭与短亭之间， 用一滴泪凝成的心结，系住霸岸的条条柳丝吧！ 待到柳暗花明的那一天，把那只写满诗的纸鸢， 放飞到九月的秋风里， 那心有灵犀的纸鸢，自会飘落在你的窗前。 15 你离我很远，却离我心很近。 天边那缕虹以化成一座桥，你从前世的花间走来， 怀纳着大洋的波澜，情溢蓝天的晶莹。 我在菩提树下等你，看你深情的莞尔一顾， 这一顾错过了季节花期，这一顾永恒了一座冰山。 你注定要成佛，我注定要成魔。 你注定灵魂升天堂，我注定魂魄下地狱。 当今天的起程已成为终点时， 让我在孤独蹒跚中，寻那三世前的古刹青灯， 寻那三生石的轮回重逢。 16 有人说：如果你的心还没有被磨成老茧， 就不要轻易去触碰那淋血的伤口。 天终会亮起，梦终会醒来。但灵魂还留在黑暗里， 演绎着梦依南窗的悬念。 我依然要燃起心烛，在黑暗中取暖，在寂静中幻想， 在冥冥中祈祷，在悠悠中思念，在感伤中书写。 书写心中的苦涩，人生的无奈，人情的冷暖， 世间的浑浊，风月的悲欢。 我走不出悲剧的情节，我当不了喜剧的角色。 语言冰冷朦胧，但泪水却炙热明亮。 如果我醒了，世界便不能入睡， 如果我平静，世界便会发呆。 如果我的文字没有了泪水， 也就不能认识自己并充满眷恋。 那些未了的情，会在燃烧的心烛中， 把一滴滴的泪烧干。 17 秋风里，一片片落叶飘飞在我面前， 我仰望树梢，萧萧中许多叶子在风中飘逸， 我静默肃立地望着，默默数着一片片飘落的树叶， 仿佛数着一个个故事，仿佛数着一个个春夏秋冬。 仿佛数着一声声缱绻的呢喃， 仿佛数着一句句灵犀的箴言。 我想如果我是一片叶子，那脉络凹凸中， 沁润了多少阳光雨露，经历了多少风吹霜打。 梦想和渴望都赋予似水年华， 当那秋天的指纹， 按下无奈告别的落款时， 该做何回首？又诉何离伤？ 18 一轮弯月是谁把它唱成千古的痴情？ 一枚落叶是谁把它吟成儿女的断魂？ 红尘深深，欲念累累。喧嚣纷扰中， 哪里寻得一扇澄明如剪剪秋水的窗口？ 哪里觅得一湾清静如蓝蓝明眸的荷塘？ 一窗梅雨，一塘青莲，一卷诗书，一曲清歌。 以文为心，以梦为灯，引领自己，照耀彼此。 陶醉了一缕诗魂，如愿了一生梦想。 19 一缕秋风，一泓秋水。 秋风中，我听到呢喃的雀鸣； 秋水中，我听到奔涌的潮声。 这是个金秋闪亮心灵的九月， 这是个在水之湄编织梦季节。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临水而立，有风盈袖。 让我静静地聆听一朵浪花的缱绻， 让我遥遥地远望一叶帆的到来。 那水的上游有柔润山岚， 那水的下游有温润的牵手。 轻轻地握着，轻轻地缠绕。 温馨了风，妩媚了月，醉红了秋。 20 一场秋雨一场寒，那风雨中的叶子， 一枚枚地落地，像一声声叹息，一声声告别。 季节的轮回，是一次次生命的更新。 清寂漠漠的阡陌里，有一支歌在深情的召唤， 所有的音律都已如期而至， 不知你是否应声如约而来？ 而我，正风雨兼程，穿行在岁月的沧桑里， 眸光滤过遥远的荒凉。 在那秋风瑟瑟深夜里，依约而歌， 唱一曲如梦令，写一首忆秦娥。 合：就让我，将这些欣喜或忧伤的词曲花絮， 打成一个心形的花团， 在这个乍寒还暖的九月里， 隨风飘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