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风流秦淮河：刘大虎

□文／刘大虎 □文／刘大虎 千古风流秦淮河 早在三十余年前有一部电视剧——《秦淮人家》，单看名字就颇有诗情画意。虽然剧情已然模糊，但是剧中秦淮河旖旎的风光却深入我心。读过朱自清、俞平伯两位大师的《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之后，更是让我对它有了清晰的印象。电视剧的片段、大师的文章让我魂牵梦萦。没想到今年秋季送女儿去南京上学，停留的几天里，了却了我多年来游览秦淮河的夙愿。 　　秦淮河是南京的母亲河，内秦淮全长约五公里，被称为“十里秦淮”。沿岸名胜古迹遍布，白鹭洲公园、江南贡院、李香君故居、乌衣巷……这些景点给秦淮河烙上了深深的文化印记。在这里，数不清的才子佳人、王侯将相，你方唱罢我登场，上演了一幕幕或缠绵悱恻或慷慨激昂的历史烟云。游山玩水，吟风弄月，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浅者得其浅，深者得其深。对于秦淮河来说，有一点可以达成共识——千古风流！ 　　去秦淮河那天阴云密布，而我的内心却是风轻云淡、一片晴好。穿过夫子庙高大的牌坊，在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信步而行，放眼望去，一座座雕梁画栋的复古建筑重重叠叠，一家家老字号商铺鳞次栉比，来来往往的行人让人眼花缭乱。走着走着，迎面一个十几米高的大牌坊映入眼帘，上书四个大字：天下文枢，遒劲有力。牌坊右侧则是闻名于世的江南贡院，人称“中国古代官员的摇篮”，唐伯虎、郑板桥、施耐庵等大家均出自于此。而牌坊后面就是大名鼎鼎的秦淮河了。绕过牌坊，顺着石阶而下，靠岸停泊着十几条画舫。画舫通身描以红漆，船顶覆以金色华盖，整体气派而又不失温馨。登上画舫，舫内干净而又舒适。随着画舫轻微地晃动，我的心也漾起了一圈圈波纹，随着水面一荡再荡。不过一碗饭的功夫，画舫客满启动，在秦淮河面上缓缓而行。 　　透过画舫的窗楹向外望去，只见秦淮河水似一块墨玉，墨绿色的河水浓稠得如化不开的墨汁，画舫所过之处仅余浅浅的水纹。秦淮河的河水积淀了厚厚的历史文化，也凝聚了六朝洗不尽的铅华凝脂。一路走来让你的心不自觉地沉浸其中，涤荡心中的繁杂。 　　画舫不仅坐着舒服，开起来也十分方便，在河中行走如履平地。随着手中方向盘的转动，画舫左转右拐，进退自如，所行之处破开的河面，仿佛揭开了六朝的烟云，行走其中，过往历史排闼而来。画舫过去不久，身后的水波就恢复平静，不见一点波澜。历史的遗留，融入山水，只是得其形，融入人心，才是得其神。人们游览山水，解读山水、感悟山水，又把这些感悟赋予山水之中。得益于此的山水愈发形神兼备，焕发着无穷的魅力与活力。秦淮河的魅力就是历朝文人墨客赠予的文化气息，才子佳人赋加的风月多情。 　　游着游着，天空飘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秦淮河及两岸笼罩在无边的烟雨之中。烟雨朦胧之中的秦淮河别具风采与神韵，显得更加妩媚风流，如大家闺秀一般，风姿绰约、仪态万方，偏又娇羞矜持，眼波迷离。她的含笑不语又恰似李清照笔下婉约的宋词一般，让你觉得她怎么读都是佳作。舟行岸移，岸边黛瓦粉墙，民楼一座连着一座，高大的马头墙错落有致、连绵起伏。两岸的草木与河水交映成趣，水与草木共一色，不知是水染绿了草木，还是草木映绿了河水。草木经过雨水的洗涤，愈发青翠亮丽。烟雨水上，画舫船头，我恍惚觉得有一个长得秋水一般的姑娘，站在水中央对我袅袅而语：“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前面就是白鹭洲公园了。白鹭洲公园是明朝开国元勋中山王徐达家族的别墅……”画舫中电子导游的解说打断了我的思绪。电子导游能够自动识别到达的景点，并向你介绍景点的历史，让你跟着电子导游的播报更好地熟悉景点，增长历史人文知识。水面上有几只白鹭的造型，惟妙惟肖，几欲乱真。仿佛应景似的，不知从哪里飞来几只鸟儿，在画舫前高低盘旋，鸣叫声声，清脆悦耳，像是曲谱上的音符一样上下跳动。游客惊喜一片，纷纷拿出手机拍了起来。不期而至的雨，不但没有扫了游人的兴致，反而更添情趣。花枝招展的女士们固然要在秦淮河留下美丽的倩影，我们一班油腻或不油腻的大叔也不甘寂寞，纷纷加入拍照的行列。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凡是河，必有桥。秦淮河上的石桥有很多，或单孔，或三孔，或多孔，造型各异，古朴雅致。朱雀桥和乌衣巷则因唐朝诗人刘禹锡的《乌衣巷》而为人们所熟知。朱雀桥是一座单孔石桥，跨度约有十余米。朱雀桥两边是秦淮人家，桥下画舫穿梭，流水悠悠，天然成图，我欲写诗，苦无佳句。乌衣巷内有王导谢安纪念馆，王羲之、谢灵运等风流名士都是从这里出发，走向中国文化史的巅峰。很难想象，如果没有这些叱咤风云、笑傲江湖、划时代先河的领军人物，中国文化史的辉煌则会暗淡几多，秦淮河的繁华也将衰减几分。 　　说起秦淮河，就不能不说“秦淮八艳”；说起“秦淮八艳”，就更少不了李香君的传说。我们不必深入了解李香君和侯方域爱恨情仇的所有过往，仅仅是血溅桃花扇的故事就足以让我们体会到秦淮女子的温柔与刚烈。桃花扇上的血泪，给温柔缠绵的秦淮河注入了一丝刚烈的色彩，让婉绵的秦淮河更多了几分神秘。今天，我们走在秦淮河两岸，站在李香君的故居，除了游览参观故居，我们也只能通过居所的陈列和历史的传说来凭吊这位刚烈的女子，为她叹息，更为她敬叹！ 　　风停雨歇，天色青，烟雨洗。天色一点点暗下来，灯光却随着天色的暗淡明亮起来。夜色的秦淮河，被两岸高挂的大红灯笼、画舫上的彩灯、两岸的万家灯火点亮，星星点点的、朦朦胧胧的、红色的、黄色的、白色的各种灯光闪闪烁烁、摇曳多姿，辉煌斑斓。由点成片、由片成面，交织着、纠缠着，仿佛一场灯光的雨，洒向秦淮河。光与影的交错重叠，美不胜收，让人目为之眩、神为之迷、心为之醉。如果说朱自清、俞平伯笔下的秦淮河是一幅淡雅的水墨画，现在的秦淮河则是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虽然那天没有满天星光的灿烂和月光的皎洁，但是雨后的灯光则让秦淮河更似天上宫阙。有人说现在的秦淮河夫子庙一带的商业味道太浓了，掩盖了它的历史文化气息，却不知，这些商业味道在秦淮河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文化现象。这种商业文化在古老的人文基础上发展，两者之间不是对立的关系，它们并不矛盾，反而是珠联璧合，相得益彰。秦淮河高度发达的商业本身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是秦淮河人文积淀的外在表现。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想人间几多兴废事，也只作渔樵闲话。即便是秦淮河的千古风流也有被雨打风吹去，消散在历史的长河中。然而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勤劳善良的秦淮人家，团结进取的中华儿女以饱满的热情，意气风发地展示新时代的风采，谱写着新时代的风流。千古风流秦淮河！风流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