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wk23
克服第一印象的震惊 - 《雅各与天使摔跤》
保罗 高更
画面上高更用红、白、蓝占据很大面积。他既靠色彩也靠结构绘制了这幅画作:
- 三个布列塔尼女子背对我们,她们与一位双手合十、闭眼祈祷的女子都戴了大大的传统白帽,右边快从画面里出去的人是一位僧侣,这几个人构成了第一个区域;
- 在他们的左边三位女子垂首,还有几位跪在地上,再加上一只小牛,那是第二个区域;
- 沿对角线的褐色树干切开画面,树的一侧是第三个区域,那里人与神在摔跤。这些女子她们一直在聆听布道,她们走出教堂之后,在弥撒中所听的东西,印象太深刻,激发了大家的想象,就这样她们看见了画面第三个区域的幻象:一个叫雅各的人与长了双翼的天使在博斗。在现实与幻象世界之间,横亘了那个树干。
雅各是《圣经 旧约全书》中的族长之一,被迫与陌生人摔跤,从夜晚到黎明,一整夜天使未赢,天使说道:’天亮了,你容我去吧’,雅各说:’你不给我祝福,我就不让你走’,天使又说:’你的名字不再叫雅各,要叫以色列,因为你与神、与人较力,都得了胜’。艺术家描绘这个故事,多是隐寓他们在与自然搏斗,希望获得自然的祝福。
高更从35岁起画画,此前做过海员,股票生意,曾经收入颇丰。40岁(1888年)定居法国西北民族色彩浓重的布列塔尼的一个小镇上,那里允许画家赊账而闻名。画家大约都有一个宿命就是寻找艺术创新,高更当然如此,他在那里发展出了’合成画派’, 即基于原色,并使用深色描出轮廓形状,这类似日本版画。这一时期一批法国画家,接受了日本版画的影响,透视绘画被放弃。发现与自己内心需要相一致的表现手法,是高更创新的澎湃动力。
高更向往远方,向往回到更原始,简单,基本的生活中去,艺术上他叛逃现代,叛逃古典,回归原始。但,他会与自然摔跤,使用互补色,反转事物的秩序,熟悉世界里的绿色草地,被他画成了血红色,这种线条明晰、色块生硬的风格不止于令人眼花缭乱,也令传统恢复了青春。高更领受了当时一位化学学者的色差原则,他的这幅画与交通红绿灯发明都是色差原则的使用实例。
靠近内心,想靠近内心的人,终将靠近的是哲学。高更最后的作品名即是哲学三问:《我们从哪里来 我们是谁 我们到哪里去》。
“我再也画不出更好的有同样价值的画来了。在我临终以前我已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投人这幅画中了。这里有多少我在种种可怕的环境中所体验过的悲伤之情,这里我的眼睛看得多么真切而且未经校正,以致一切轻率仓促的痕迹荡然无存,它们看见的就是生活本身……整整一个月,我一直处在一种难以形容的癫狂状态之中,昼夜不停地画着这幅画……尽管它有中间调子,但整个风景完全是稳定的蓝色和韦罗内塞式的绿色。所有的裸体都以鲜艳的橙黄色突出在风景前面。”
这是他的自述,当时他刚刚自杀未果,以痛苦的热情和清晰的幻觉来描绘,画面看起来毫无急躁的迹象,反而洋溢着生气。没有模特儿,没有画技,没有一般所谓的绘画规则。色彩单纯而富神秘气息,平面手法使之富有东方的装饰性与浪漫色彩。这件作品是他的’墓志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