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 作者:乔山人

春燕（散文） 社团：丁香文学 作者：乔山人 朗诵:素平 你没有凤凰那神奇的高贵，没有孔雀华丽的衣裳，也没有百灵鸟那委婉动听的歌喉，更不会像喜鹊那样报喜不报忧。你有一身乌黑光亮的羽毛，一对俊俏轻快的翅膀，加上剪刀似的尾巴，是毫不起眼比麻雀大不了多少却黑白分明的小燕子。 　　 你在农家屋内或屋檐下用衔来的泥和草茎加上自己的唾液粘结而成坚固的小巢，再铺上细软的杂草、羽毛、青蒿叶等物品，一个温馨的小家就这样筑就了。不忘根本是你的美德，去年在那家筑巢，今年即使千万里也要风雨兼程赶回故乡义无反顾地将春的信息带回来。农家人以你为荣，他们在和邻居辩论时，往往会用你来现身说法，“你家那么好，咋连燕子都不去？”在平民百姓的眼里，你不光是益鸟，更是善良的化身。你将大量的时间用在捕捉蚊、蝇等害虫上，是人类最亲密的伙伴。 　　 你看，温暖的春风轻轻地拂动着鹅黄的柳枝，碧绿的青草给大地铺上了一层绿毡，红的黄的白的紫的花儿点缀其间，争奇斗艳，芳香扑鼻。绿油油的小麦和着春风舒展着身子，带着斗笠的牧童在温暖的阳光下赶着羊群走在乡间的小道上，你像小精灵一样，带着双剪似的尾，穿插其间。你一会儿斜刺于旷亮无比的天空，一会儿又猛地插进绿草之中，或者站在飞絮的柳枝上，或者一溜儿憩息于纤细的电线上呢喃着，给这个隽妙无比的春景图画中平添了许多生趣，也给这春光灿烂的季节增添了一份新的活力。 　　 在我的心目中，你更像一位武林英雄，扬起自己尾部的利剪，剪开铅灰的云层，剪开冰冻的河床，如同剪开春的栅栏，让温暖的春光流泻大地，重返人间。你又像一位巧手的农家女，剪窗花似的剪出的鲜花绚丽多姿，香气逼人；剪出河流一路欢歌，奔向大海；剪出的田野翠绿芬芳，草长莺飞。为人间带回了温暖的春天。温暖的春天却会因此而滋生出各种害虫，你义不容辞地担当起消灭害虫的重任。害虫因你而闻风丧胆，庄稼因你而欢快生长。 　　 你以其矫捷的身姿、欢快的步点和梦幻般的呢喃，成为历代文学作品歌咏的对象。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墨客把你当做春天的象征加以讴歌赞美，“冥冥花正开，飏飏燕新乳”，“莺莺燕燕春春，花花柳柳真真”等。又有多少怨男痴女羡慕你们对爱情的坚贞，出双入对，比翼双飞。“思为双飞燕，衔泥巢君屋”，“燕尔新婚，如兄如弟”等等。也有人用你表现时事变迁，抒发昔盛今衰、人事代谢、亡国破家的感慨和悲愤及表现人们羁旅情愁，状写漂泊流浪之苦。但是，也有人说你是见风使舵，见利忘义，品行恶劣，素养低下，有奶便是娘的小人，根本经不起严寒考验。一旦冬天来临你就抛家舍业不顾生养你的家乡飞到温暖的南国避寒，等到春暖花开是又飞回来家乡捕食，骗取善良农人的感情。你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鸟儿？ 　　 在动物界，老虎称兽中之王，凤凰为鸟中之首。而燕子你呢？微不足道，什么都算不上，论搏击长空你没有雄鹰气势威猛，论羽毛没孔雀漂亮，论嗓音没百灵婉转。你就是一种普普通通的候鸟，以捕食害虫为生的雀形类小鸟。你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伟大或猥琐，接近人类是为了自己繁衍生息，人丁兴旺。你也不是什么春的使者，因为害虫们只适应温暖的季节，你的南飞也是为了生存，为了生生不息，代代相传，并不是什么有奶便是娘。你没想要做英雄，更不愿成为千夫所指的坏鸟，你没有任何野心，只想做一只普普通通的小燕子。令你百思不得其解是，做一只普通的小燕子怎么就那么难呢？ 　　 尽管如此，你没有喊冤，无须辩解，从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你，评价你，仍然义无返顾默默地筑巢于农家的屋里或者屋檐下，奋飞在朗朗的晴空里，捕捉蚊子、苍蝇等害虫，让它们闻风丧胆，无影可遁。于庄稼而言，你是保护神；于农人而言，你是善良的化身，是益鸟；于大自然而言，你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了。 　　 你，就是春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