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花开
马迎辉
不知从哪一年开始,我居住的城,一些不起眼的小街爬满了蔷薇。春将尽,蔷薇花姗姗来迟,以一场盛大的绽放为春天谢幕。
蔷薇花本是乡野之花,带着野花的自在随性,开起花来不管不顾,似要将自己燃尽一般。常常是一季花开得太多太盛,第二年便开得无力,花色也变得浅淡。蔷薇花的花语是浪漫的爱情。蔷薇花真的像极了一个为爱痴狂的女子,都说花不要开得太满,要开到刚刚好。可蔷薇偏不。爱了,就不管不顾,毫无保留地付出,直到燃尽了一季的芳华。
去看花,也会留意看花的人,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故事。雨后的黄昏,一位年轻的姑娘,在蔷薇丛下认真地拍照,然后微笑着,将心思埋进手机。这必是沉浸在爱情中的姑娘吧。她把照片发给了谁?蔷薇花与她有着怎样的故事?我不得而知。只从她身边经过,便觉花香里裹着甜蜜。“不摇香已乱,无风花自飞”,这是蔷薇花自在轻盈的状态。人若亦能将生活过得如此随心自如,那便是得了生命的真意。
我住了十几年的旧房,搬家时最不舍的便是门前小街上的蔷薇。每年春天,最隆重的事,便是等待一场蔷薇花开。从第一朵蔷薇花跃上碧绿的藤蔓开始,我便一日一日地数着花。蔷薇就像一个迟到的孩子,来得晚,便心急。不过是三两日,蔷薇花的枝条上便缀满了细碎的花朵,粉色、白色、橘色,缤纷似锦。从花前过,便带着甜甜的花香,走到哪里香到哪里。隔了好几条街便知道,这附近有蔷薇花开呢。
这么美的花,怎忍心错过,叫上女儿去蔷薇花丛下照相。女儿挑最美的衣服往身上穿。我说,不要穿得太过鲜艳,白衣白裙就好。因为我们穿得再美再艳,总也比不过这般绚烂的蔷薇花。不如就带着一颗素心,一身素衣,与蔷薇花来一场约会,让那如雾如瀑的蔷薇点染我们的衣裙。
很喜欢一首写蔷薇花的唐诗: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蔷薇花就像是从春到夏的一道帘,蔷薇花开,夏日便款款而来。叶绿花红的好时光,微风过处,花香袅袅,芬芳的岂止是一个小小院落,分明是,满街蔷薇满城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