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汶川长篇诗 《托起心灵》作者心路

托起心灵 ——此文当时为纪念四川汶川5.12大地震一周年灾后心灵重建而作，转眼9年已是回顾，那场灾难还在惊心动魄！ 文/心路 世界被洞穿了一个黑色的午后 时间下滑的速度被剪切成两个九十度的对角 风把千纸鹤折成三万英尺的高度祭坛 看，在海浪起伏的皮肤上正在爬行着我日夜的祈祷 生命的阶梯余存着被地壳颠覆出里氏8级的缺口 如果，时针可以逆转一亿圈可以改变众多命运的演变 我愿跪于佛前把自己变成一只机械的手 在菩提树前誓愿终了一生伏于钟上“逆转” 在白发掩埋膝盖时终能破解那只是梦魇 未曾在我们胸口淤积、坍塌、张牙舞爪过 还我 逝者依旧笑颜 悲伤没有扼杀进任何一个角落…… 于是，我们都可以在讲象一个不曾发生的“预言” 只是故弄玄虚者的胡须浸泡了模糊的露水 我们都希望是这样 是这样 这样不曾啊！ 抽象的帷幕切割了二零零八数字的半径 奥运圣火焚去着残留的阴霾 落在记忆里成了永久铭刻的碑文 断壁 撕裂的街道……布满血丝的瞳孔 在“莎士比亚”转换的笔腕里纸声寂寂 多希望是有一隙更改的故事情节 于是 我们在祷告面前迎来那个依旧静谧的午后 一次次猝不及防的倒塌只是大师疲倦的眼眸 在断笔上一次偷睡的姿态 但，在我们脸颊上正在行云流水而出的又是什么呢? 瞬间，失去所有亲人的小孩撑着空荡的眼眶 刹那，成为孤独的老人颤微着斜阳 突然，要学会使用拐杖行走的年轻人目光忧郁 片刻，在高速科技与商业文明轨迹上铺下脊梁的英雄啊 天空将我藏匿于最原始的植物标本跋涉 宇宙中扩散的每一个颗粒的个体 将我囊括成一个微弱的细胞 在地球斜面灰暗的底片上 我找到了那些人类只能用无奈解释的一些“条纹” 它变奏了生命的和弦 自然 光彩……和微笑 汶川，你在地球表面疼痛的打造了一架巨幅画框 生命的无极大爱无疆……没有半点粉彩的着染 你象一把沉重的铁锤一下下凿出华夏不朽的镜头 炎黄子孙的铁臂再次在世界的长廊上镂刻了龙的骨骼 地平线扭乱的视线捆绑了昔日汶川人的谈笑 大地曾失控的象一位老者 跪举着巴山蜀水颤抖的向苍穹诉求！ 生者的眼泪化做去者的回眸 刚刚还在 刚刚还在--沉淀 沉淀 又浮出 九百六十万公里象在痉挛的指掌 条条 脉脉 贴着黄河长江哀痛的喉管 触摸着 触摸着“北川”的校舍 医院…… 做为中华民族的旗帜 庄严的 在天安门上徐徐落半 致悼！！ 二零零八年五月十二日下午十四时二十八分 继唐山之后被历史再次沉重定格的指针 它又悄然的撕走了太多人的合家福 期待 憧憬 站在珠江口的海岸 我一直不敢睁开自己的眼睛 沙滩将我潜伏成南海一个暗色的贝壳 只是一阵潮汐 一阵潮汐 我象一个蜉蝣啃着沙粒喃喃自语 也许 只是一只儿时夭折在漂流中的小纸船吧 或许 只是月下那个披着大氅的巫婆扛着镰刀的童话 在我忘记回头时突然在追讨我失落的记忆吧 只是 只是美国大片《后天》里的一个惊天场景 一个导演对艺术痴迷强烈追求的“蒙太奇”…… 所有力图证明这一切只是未曾发生的错觉 都被现实长满了利刃的冷酷割去了假设 在这一瞬间人显得是这么脆弱 毫无反抗和保留自己一点意愿的力量 惟一 只有相信事实才能更好的拯救现在 大地敞开的伤口吞噬了我所有幼稚的幻化！ 意愿被冰凉的瓦解 星月被焚成带霜的朝露 所有叶瓣变成这个春天布满忧郁的琥珀 初春的雨带着雷声落在我的身后 心灵的泥泞才是最难走的一段路 汶川，你可听到都江堰昔日的船谣 瞬间 瞬间 只是一个瞬间那 怎么所有音符都变得那么锈钝笨拙 凄清的象满山竹林在抽着一片叶子 象那个秋安排的一片白杨堤岸 只是一个转身整个天空就变得那么赤裸 最后一片叶子轻轻擦过我眉睫 暴露了四季所有枯瘦的骨骼 我不敢想象的瞬间总是来的那么突然 在那个秋也成了我生命的一次交接 多年后跨过南方独木桥的一路牵牛花朝朝暮暮 告诉我，不是路有尽头而是人不愿往前走 多少痛苦都不会是惟一的结局 只要心灵敢于朝着希望不断起程 汶川 你可看见那空气中盛满了那蓝色的号角 嘀嘀 哒哒 萦绕着五十六个民族的同一种音符 他(她)们来了，草绿色的 黄色的 白色的…… 急流中 石缝里 一凿一凿的汗滴里……“ 加油汶川” 生命的最高信仰是无论经受怎样的裂变都不选择放弃！ 汶川，请允许我用同一种“代码”和你交换记忆 一个不该再从疤里面揭出的痕迹 那是一个秋天真实的生命告白 他 静静的呆视着被窒息在天花板的方格 窗帘整天封杀着所有阳光的禁入 生命象被一团白布紧紧包裹着 象是天堂与地狱的临界线 他仿佛是躲在阴暗无处栖身的幽灵 阳光似乎对他意味着焚烧和毁灭 最亮的光彩就是医生的白大褂 每天象一片云飘来飘去 记忆犹新的是 那个护士长在你还未体验到针的尖锐时 她已快速的拔出针轻盈的关门而去 他在天花板的方格里勾勒着一只天堂鸟的样子 生命的负载已不再是身心的重量 四天四夜葡萄糖液在血管里拉扯着生命线 象纤夫拉紧绳索 脚拼力蹬着地狱门槛的日子 那是一场坦然的生与死的较量 他象一千年破损的船舶到处都是窟窿 床头挂着七级病危特护的标牌 听着邻床最后的呼吸……撕声和一次次告危 有一个夜晚他也惊醒了整个长廊里的平静 汶川，你留下了太多的仓促! 将世间的指针飞速的调到了不该指向的点 连让一些微弱的眼神都不曾留下！ 让爱与被爱只能对风隽写来生的承诺 让长者对幼者未及留下半字叮嘱…… 对你他应是被上天眷顾的一个幸存 在与死神一百二十几个小时对弈后 他终于突破了被死神包围的高地 学会坦然面对给了自己释放新生的机会 请相信世间没有绝对的痛苦和欢笑 如果思想只是建筑各种“十字架”的脚手架的工具 那 我们将怎样去善待心灵善待眼睛深处一个平平凡凡的自己 孟婆汤 奈何桥 在那个冬季咫尺擦肩 风铃牵走了它用笨重的暗夜锤造的脚步 在大自然久违的空气成了春晚亭外的余音 他以一个婴儿学步的姿态摇摇晃晃的拎着地平线 吻别了病魔最后的狰狞 那天的雪在身后一直在轻轻的飘 茧破了，被包裹的生命！ 蚕啊真的就可以化蝶而飞了吗？ 他在活着的“炼狱”里求证着一个关于虫的哲学 一阵轻风足以拆散他站立的姿势 失去记忆和残疾象在挟持着他 一场恰如历经战争的“废墟”覆盖在他眼中 什么叫做心灵不能承受之重？ 火灾 和亲人突遭不幸长逝又接踵而来 那一个季节满天都象是断了线的纸鸢 那也是一个五月的春天罩着干涸的眼神 生命的暗语残缺在初春的冰层 每个人的心灵都有一个岸 就在一念之间架设着两种人生答案 没有哪一双手可以完全真正深入这个意念 只有自己的手才能真实的带自己走到对岸 汶川，请允许我用他所经历的深刻将你理解 太多不可抗的基因里暴露了人类的无奈 他曾经自语：“如果我还能活着” 反复念叨过 比生命本身更重要的是什么? 他回答自己 是能让心灵在新鲜的空气里保持真实的活着 没有爱和感恩的躯壳只是干瘪（别）的结构 那个冬天他跨过了那个暴风雪刚过的下午 带着踉跄的竹杖伫立在生命的下一站等候 于是三千六百五十天成了他回首中的一个坐标 一种对于将痛苦转化成耐力的牵引 在茫茫雪原上形成了一把弧形的弓 十面埋伏的冷风将他打造成孤弦的箭 太阳最终成了那个冬季无法遮挡的靶 植物用它单纯的本能汲取生命 但 只能听凭于大自然的风雨 动物学会用猎取释放生命的本能 却不能主宰自己的存在 惟有人，只要存在 就可以对自己做出选择 我相信 生命的可贵不在于其本身的“原理性” 而在于能够不断的再造和超越本身的价值 能否提炼出比固化结构更珍贵的生命形态 对于生命不愿意选择就是弃权 “死”或者“生”对于人没有本质性的绝对 活着就要拿出生命的全部热情去感谢生活 汶川，“莎士比亚”已走的很远 我们都需要从他的危难情节里走出来 放开他的衣襟放开他已太疲惫的逻辑 不需再加深对于“人间悲剧”刻画的深度 我们没有力量阻止过去 就让开一条路让它成为过去吧 今天不该再成为过去弥留的遗憾 人的生命不应寄生在没有阳光照射的青苔上了望 当我们再次翻开日记今天不该是写满昨天的空白 人的艺术就是善于把“断裂和阴影”锻造出新的筋骨 竹杖挑过了他那段生死一线降满大雾的日子 每一条路上的足迹都带着“血色”的思索 生命象在镜前折射的水花 演示瞬间的美丽和全部的绝望 不要在自己的名字上面倒下 有一个声音悄然咬紧在他每一个牙尖 人，如果总是被自己俘虏是最大的可悲！ 汶川，你有太多的伤口 还经不起轻轻一触 你有太多还没有擦干的泪痕 还没有爬出那些沟沟壑壑的裂缝 梦里还在有楼房在坍塌和奔跑 时间揉皱了你2008年的春天 也揉痛了十四亿人民的心！！ 那个冬天的记忆始终跟随着他 那个半个月后的那天 扶着那面不知几时充满百合花意韵的墙壁 他高喊着我的腿又能下床走路了！ 在推送氧气瓶急速的长廊旁 开始着他人生第二次初始的行走 人，一旦习惯了拐杖就很难放手 当所有角度都遭遇了失衡的诱惑 直觉会使一切将变得失去理性一样简单 于是他就扮演了自己的一个“机械师” 每天在测试维修着身心将要生锈的零部件 所有的路径都显得倾斜和怪异 自己的脚能画一个圈把自己绊倒在地 但不会阻止他一个信念支撑的站起 人最怕对自己也说谎话…… 人要对自己也一样的诚实 在那段罹难的日子 许多问号就象架在五线谱上 他一次次尝试着扔掉手中的“拐杖” 无数次的跌倒只为一次精彩的放手 汶川，我们相信你可以重新站起 因为有十四亿声同一个呼唤 你听 “汶川加油”“汶川加油”“汶川加油” 你从未曾是孤立的！孤独的！无援的！ 我把太阳抱到你的胸前化成一只黎明的鸟 让黑色的雾气在我胸腔被咀嚼成淡淡的水烟飘飞 我以自己生命危难的歌板啊无数次敲打成木鱼 在你那被阴云紧闭的门前修我一生的佛缘 当你开口笑时，我生命里飞出无数只美丽的白鸽 让世界看见，这里的春天从未停止过向前的脚步 我们没有把天空关押成捆满铁链的“集中营” 经历也没有在最后一道工序成了制造毒品的“罂粟” 给自己一个空间做为生命的跨度 白马过隙驾驭自我 一个哲人在沙滩上说过的经典：“骑士请你不要挡住我的阳光” 没有“阳光”生命意味着失去成长的呼吸 氧份 和力量…… 时间的镜子里面时常会从我们瞳孔长出一些陌生的形象 扭离我们在面对生活不同角度上的平衡 如果不把那些揪出来 我们将被自己“克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