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和外婆》作者：何瑞霖

《菊花和外婆》 作者：何瑞霖 朗诵：子 燕 夜深了，月光在清洗每一片叶子，菊花开得茂盛，袒露着心瓣，袒露着胸膛，向着天空，向着无边的虚无。一切都静了下来，月亮在梦游，我学着月亮的步伐缓慢地围绕着花圃漫步，听草木在低洼处浅呤；看满圃的菊花静静的开放，一朵朵，一簇簇，似一片片灿烂的微笑，感染着夜的清冷和寂寞。晚风轻柔的问候，却无力驱逐寒霜的冷漠。冰凌一次次覆盖在枯萎枝叶上，而坚硬的枝杆，仍顽强抵御着更加寒冷的欺凌。叶枯了，梦仍在。枝杆上的花朵仍然保持微笑的姿势。 家乡的野菊花亮丽深秋的记忆，满山遍野都是贫脊中擎起的旗帜．少年时曾经随乡亲们一次次上山采摘它，将其晒干作忱，夜晚伴菊香入眠，至今仍感到惬意和温暖。 这个季节，乡下的外婆，一定在菊花的色彩中隐藏，把一抹即将复活的心扉点亮，等待菊花枯瘦，渐渐地风干，静静收集盛满阳光和月色的花瓣，装进青青的竹篓，按单方配成飘香的中药，再覆上洁白的纱布。然后镶嵌成一个虚化的笑容。 外婆总是用单方给家人或邻居治病，许多单方里都要用到菊花。每次回乡下的时候，外婆总是要递上一杯菊花茶。看着杯中又一次伸展的花瓣，许多感慨还没有出口，就给外婆的唠叨噎了回来：“哎，东西都天天涨价，这日子啊，越来越难了，妮子，前些日子你王家大妈病了，我的单方没有治好她，她躺了几个月人就没了。哎，妮子，你知道吗？农村的老人病了，都不去医院看的，都是那样在床上等死哦。”一阵刺痛划过心田，手中的杯子颤抖了一下，外婆的声音也开始颤抖。 静静的月，悄悄的风，在菊叶上逗留，世间有多少清愁可以隔空低吟，又有多少事情发人深省。空落落的露水悬在枝头，能有几滴携带着秋风的温柔，能有几滴滋润秋菊的娇羞。看着满杯满杯的月光，看着，杯底部盛开的菊花，我却无法在杯中种植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