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呀,爸爸!醒来吧,爸爸!我那含冤的爸爸!是女儿连累了你
呀……”雨红泪流满面失声痛哭着。她每哭一声,大雨就紧一阵,风就急
一阵。雨红终于哭昏了,大雨就倾盆而下,风就狂刮不止。百姓在流泪,
就连赵世林部下善良的士兵也在流泪,可这时,大雨在人的脸上流,泪在
雨中淌。已分不清哪是雨,哪是泪了。
雨红用很低的声音说:
“爸,
我连累了你,
你等女儿,
咱父女一起走。
”
她就用头在墙上碰,尽管被人们死死地挡着,虽无大碍,但雨红还是碰得
鲜血直流。
此时,昏迷中的雨红好像听见父亲在说:“女儿,这怎能怪你,怪只
怪世道太乱,民不聊生。盛世女才便是德,乱世女才是祸根。你是张曦的,
你不能死,听爸的话,好孩子。”雨红终于醒了。
雨红醒后见母亲已气死,她一边哭,一边喊:“妈,你死得冤枉呀!
是女儿连累了你呀!”
她每哭喊一声,
天上就响一声炸雷,
跟着也闪一下电,
雷电过后就是大风,
风刮得苞谷秆低下了头,
所有树木都低下了头。
苞谷叶、
树叶在风中哗哗地响,
就像雨红泣哭之声。
雨红哭着想着,
自己连累了父母,
有何脸面活在世上,就用头向路边的一棵大树上去撞。但几个士兵扑上去
拉住了,虽碰破了头部,不算重伤,但早已昏迷不醒了。
赵世林带雨红本想走大路回营。但走到八辆车前,才发现车轮都没气,
只得把车寄存在保长家,领兵走小路回营。
风更狂,雨更大,赵世林的兵艰难地行走在路上。他们来到胳膊峪口
对面的路上,和吴沟口隔河相望。突然发现河的上游有大洪水冲来,而路
上又有一支兵马向他们扑来。对岸那支兵马的机枪一齐向他们射来时,他
们都过了河。赵世林一看,黑压压的一片,兵力是他的两倍。在这一带只
有周狗娃才有这样的势力。
赵世林的笑声未落,有兵来报,前三百米以北有一小沟,名叫乔沟,
出来一股土匪,阻碍他们前进。赵世林问军师:“前有伏兵,后有横水,
我军休也!”
军师说:“这兵是周狗娃的无疑,你看河对岸追兵已有两连,他的兵
最多也是三连。守营者最少一排,前面最多只有两排。我军有兵一连,只
不过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我们硬拼只会两败俱伤,不如引蛇出洞,
三面埋伏,打一个布袋战,一举全歼。”
“好,这次战斗你指挥。”赵世林说。“一排穿山埋伏在乔沟以上,二三排前面边打边退,后边的埋伏在两
边山中。等他们来到中间,以二排的机枪为号,全部冲锋,越猛越好。”
军师命令着。
乔沟的军师王朝栋见赵世林的兵前来,听见早已响的枪声,误以为是
他们的兵把赵世林的兵压过来,他就要被赵世林两面夹攻了。王朝栋就猛
冲猛打,但他很快钻入布袋中。王朝栋见三面伏兵,仓皇退到河边,遥望
对岸的弟兄,才知是洪水打乱了他们的计划。王朝栋在护兵的保护下,靠
河边的一根木料才逃生。其余的弟兄全部被歼。
赵世林的部队缴获一挺机枪,两支冲锋枪,三十多支步枪,胜利班师。
可周狗娃的部队垂头丧气地逃了回去。
就在周狗娃和赵世林打仗的时候,胳膊峪对面的山上,也就是大路另
一边的坡上,有十几个戴草帽的人在山上转来转去。他们一看大局已定,
就马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