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梦散文《陪伴》

《陪伴》 文／雪梦 (刘断英)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2018年1月17日晚，母亲因脑干出血导致头晕摔倒，左小臂、左大腿严重骨折，欣慰的是，经过半月的住院治疗，CT复查，脑干出血点全部吸收，未留遗影。骨折部位采取保守治疗，尚需回家卧床，慢慢静养恢复。 您养我长大，我陪您到老。子欲孝，亲尚待。换种角度想，应该是人生之中非常幸福的一件事！母亲住院期间，因骨折不能自理，我们姊妹仨便一边上班，一边24小时轮流照顾母亲的吃喝拉撒，成为母亲有力的臂膀，身心的依靠，担心母亲卧床太久长褥疮和引起气管或肺部感染，每隔一会儿我们便给母亲翻身，轻拍背部，按摩腿脚。庆幸的是，母亲自病，头脑一直很清醒，为缓解母亲骨折造成的疼痛，为转移她的注意力，我从手机里搜索播放母亲喜欢听的歌曲《鸿雁》，豫剧《朝阳沟》等等，令我惊讶和佩服的是母亲超常的记忆力，鸿雁歌曲(姐姐两年前教会母亲的)、朝阳沟片段竟然能完整地一字不漏地唱下来…… 母亲虽步入耄耋[mào dié之年，但病前身体硬朗，做饭洗衣收拾家务，一直为我们辛苦操劳，从未把自己当成一位老人。从我记事起，极少见母亲吃药打针，更别说输液住院了。 俗话说，老小孩，老小孩。一向坚强乐观的母亲刚入院那几天，心情一下子跌进了低谷。有点孩子般任性，不太配合医生治疗。拒打针吃药，拒插尿管，母亲似乎天生对吃药过敏，每次喂进药后咳嗽特别厉害，之后便搜肠刮肚地再吐出来，我们看在眼中，疼在心里，实在没办法就把药片研成细末搅拌上糖水，左哄右骗地用小勺再一点点送进母亲口中。病中的母亲胆子也特别小，母亲身高体胖，我抱起160多斤的母亲的确很费力，每次给母亲换尿布翻身时，母亲便用手死死抓住我的衣衫，或用双臂紧紧套牢我的脖颈，似乎抓着一株救命稻草，口中喃喃着：慢点，慢点，别把我摔着，别把我掉床下去，掉下去你们就没娘了。每当此时，我会将脸贴紧母亲的脸颊，传递着彼此的温度，像抱婴儿似的托起母亲后背一面轻拍，一面安慰她老人家。病中的母亲情感极其脆弱，依赖性很强，我每次临上班跟母亲道别时，母亲总是眼巴巴望着我说：“啥时下班？啥时回来陪我呀！”我明显感受到母亲言语中带有的一种企求，及眼神中透出的那缕深深的不舍与落寞…… 最近，每每想起母亲，我的眼泪就会不自觉地在眼底打转。有时在想，人若会分身术该多好！工作、孩子、家庭、尽孝能面面俱到……有时扪心自问，我们还能拥有父母多少年？我们到底该怎样做才能在世上少留遗憾？真的，世上有些东西可以弥补，有些东西却于事无补，失去就永远地失去了。记得毕淑敏曾说过这样一段话：我相信每一个赤诚忠厚的孩子，都曾在心底向父母许下“孝”的宏愿，相信来日方长，相信必有衣锦还乡的一天，可以从容尽孝。可是啊，可是，人们都忘了，忘了时间的残酷，忘了人生的短暂，忘了生命本身有不堪一击的脆弱。 我们常说，陪伴是最好的孝心。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可一年之中我们除去工作时间，除去应酬时间，除去照顾孩子家庭的时间，除去休闲娱乐、在外旅游的时间……剩下若是我们陪伴父母时间的话，可想而知，少之又少，短之又短。我们的父母年事已高，已禁不起一点风雨，已禁不起一点风吹草动，尽孝不能等，我们不能再忽视他们，不能再为自己寻找各种“忙、忙、忙”的借口和理由，抽时间常回家看看他们，陪陪他们吧！临近年关，他们更需要你的呵护和温暖，孝不是可以只靠金钱、物质来等价交换的。 父母在，家就在，人生尚有去处。我们不要等到子欲孝而亲不待，留下终生难以弥补的痛楚与憾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