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茶淡品《江南水之二——西塘》

西塘（江南水之二） 文/浓茶淡品 出苏入浙，我进入另一个古镇，浙江省嘉善县的西塘，一朵太湖水生出的碧荷。因其在春秋战国时期是吴越两国的相交之地，便有“吴根越角”之称。又因其唐宋成镇，明清发展，便被形容为“春秋的水，唐宋的镇，明清的建筑，现代的人”。西塘没有周庄大，但水面却比周庄宽了很多，河桥也是周庄的两倍，廊棚、乌篷船是西塘有别于周庄的两大特色。 西塘的水是宽阔的，水面上处处是石桥卧波，镇内最高的卧龙桥的一头便连接着廊棚。廊棚就是带棚顶的街道，一色的紫木为柱，青瓦盖顶，里侧与楼宅相连，外侧即是河水，顺着河水，蜿蜒曲折千米多长。悠长古老的廊街，挽着千年的太湖流水，听微波低吟，看旧事过镜，沉淀着历史的厚重和静谧。廊檐下挂着的红灯笼，夜色中与水中红红的倒影相接，若虚若幻，随廊成串，灯影中沿廊走去，仿佛可以抵达远古的某个朝代。水雾迷朦的清晨，我有幸与一场春雨邂逅，披着凉凉的春雨走进长廊，眼前赫然出现四个诗意大字：烟雨长廊。茫茫细雨中，雨滴敲打着棚顶，雨水顺着廊檐淅淅而下，长长的廊棚便挂上了水帘。隔帘看去，烟雨笼罩下的河面纱雾缭绕，雨水在河面击出朵朵小花，叫人分不出是天上的水落入了河中，还是河里的水花飞上了廊棚。水影波光中，廊内古老的民宅和青石板路上的游人，便都氤氲在水气的清香中。 西塘的水是绿色的，平展的河面上绿波荡漾，如同一幅甩开的绿绸，偶有皱褶却又随风缓缓铺开。在这翡翠般的水面上往来穿梭的，就是鲁迅笔下的乌篷船。乌篷船是一种小木船，一只船只能坐六个人，船篷用竹片编成，涂成黑色，船舱处的篷低，比较宽、长，半圆形，船尾处的篷高，比较小，是平直的。低蓬下坐有乘客，高篷下则是艄公摇橹。船上艄公灰衫蓝裤，橹声咿呀摇起圈圈涟漪。坐在乌篷船上，看岸边垂柳拂水照波，看水中红鱼探头摆尾，乌篷船就是西塘一张泛黄的底片，是西塘水活动的灵魂。行在水上，看那一条条古街深巷从眼前缓缓移过，我想，戴望舒笔下的“打着油纸伞结着愁怨的丁香姑娘”，是否就是从那狭窄神秘的石皮弄里走了出来，望着乌篷船，在一河绿水边挥洒忧思，那该是一种多么令人心疼的美啊。船近卧龙桥时，雨后的桥洞和栏杆还润水欲滴，桥两侧的对联把船和水写到了极境，其中有这样两句“上下影摇波底月，往来船渡水中天”，是的，西塘的水美如天河，如同流淌的月色水墨，把粉墙黛瓦，乌篷长廊都浸染成了绸上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