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在民国二十七年,也就是1938年1月初的开封城。
元旦刚过,王大昌茶庄的老板王泽田,比较着急上火:大妞王雪萍都订婚半年了,死活不去婆家圆房!最近亲家一个劲地催,催得王掌柜跟大妞就差冇打起啦!
当然,大妞王雪萍的心情也可以理解,她喜欢的是店里的小伙计苟书亭,可她爹为了生意上,为了王大昌有个靠山,把她许配给了韩复榘的脑瘫儿子韩嗣燮!
让王掌柜更着急上火的是,听说亲家公韩复榘要来开封,参加由蒋介石亲自主持召开的军事会议。按理说来开会也很正常,可关键是韩复榘曾经公开支持过张学良和杨虎城发动的西安事变,抗战全面爆发后,又保存实力,不听号令,把山东大部分地区,拱手送给了日本人,蒋介石对韩复榘是恨得是咬牙切齿。据王泽田的好友,军事委员会密查组开封站的艾三少校透露:这次会议很可能是蒋介石给韩复榘摆的鸿门宴!
王大昌在茶行里名气大,首先是茶叶好,尤其是王泽田苦心窨制出的茉莉花茶“清香雪”,让王大昌名扬天下,但王大昌之所以生意好,更多的是得益于有像韩复榘这样的官方背景支持,如果韩复榘被收拾了,那王大昌的下场可想而知。
所有的亲朋都劝韩复榘不要来开封,可韩复榘不知道吃错了啥药,一门心思还非得来,最后干脆连电话都不接,谁劝都懒得听了!王泽田也是急昏了头,居然突发奇想:要是韩复榘真的来开封,他打算利用地利人和,把亲家韩复榘给保护起来!
王泽田有这样的底气,就是因为有艾三和沙玉山这两个铁哥们。艾三在军事委员会密查组开封站当差,消息灵通,处事精明,是个黑白通吃的地头蛇。沙玉山是***门跟儿卖五香牛肉的***,武艺高强,人又豪爽,身边有一群江湖上的朋友,在民间很有号召力。
艾三和沙玉山听罢王泽田的计划,都愿意帮忙,都觉得开封是自己的家,在咱门里,还不是咱说了算!就这样,一帮人每天凑在王大昌店里,商量着咋样才能保护好韩复榘的周密计划。
韩复榘还真来了!元月10号晚上,他躲开官方的“迎接”,率领自己的卫队乘着黑间进入开封城。11号一大早,韩复榘打扮成开封市民的模样,独自来到位于鼓楼街上的王大昌茶庄,敲开店门后径直闯入王雪萍的闺房。原来他冒死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劝说儿媳妇王雪萍去跟自己的大儿韩嗣燮圆房!
韩嗣燮是韩复榘的大儿,天生残疾,这让韩复榘总觉得愧对孩子。韩复榘心里可清亮,因为西安事变,老蒋早晚要拾掇他,如果他死了,别人都好说,老婆可以改嫁,身体健全的孩子可以自食其力,唯独大儿韩嗣燮让他放心不下,所以他要趁活着的时候,把韩嗣燮的生活安排好。王雪萍这个儿媳妇其实是韩复榘先看上的,姑娘的模样个性为人,都让他很满意,所以当王泽田和他结为儿女亲家以后,他为了儿子,对王大昌茶庄是有求必应。
在儿媳妇王雪萍跟前,韩复榘褪下所有伪装,时而像个念旧的老人,絮叨自己和儿子的往事,时而又像个孩子,迫切地向王雪萍辩解,自己没有不抗日,自己也打了很多仗,只是李宗仁在关键时候把重炮部队撤走,面对日军的精锐兵力,他不忍心弟兄们当炮灰,才一路败退……
1月11号晚上,韩复榘出席了在南关袁家花园由蒋介石亲自主持的军事会议。会议上,韩复榘与蒋介石各有预谋地呛起来了,韩复榘趁势离开会场。虽说有第一战区司令刘峙紧跟其后“照应”着,可艾三和沙玉山这些开封城的八仙们,居然压他们的眼皮底下把韩复榘给救走了!然而,就在沙玉山以为韩复榘可以确保无恙的时候,艾三突然改变了主意,又把韩复榘交到了戴笠手里!
其实,艾三一开始也是真心想帮王泽田这个忙,使出浑身解数要救韩复榘,然而,随着营救活动的深入,艾三越来越清醒地意识到:蒋介石这次布下天罗地网,是一定要收拾韩复榘了!即便他能把韩复榘救走,送出开封城,可以后呢,他艾三不仅可能会丢差事送命,就连跟着他帮忙的沙玉山,以及*门跟儿的一帮弟儿们,都要被株连,这可是灭门之灾!所以在最后关头,艾三改变了主意,决定交出韩复榘!
韩复榘被戴笠送到武昌后冇两天,就被戴笠处决,紧接着就是王大昌茶庄被抄,好歹王家人都安然无恙,对王泽田来说,以后只要跟韩复榘冇关系啦,也能过上安生日子了吧?可就在王泽田喘口气的功夫,大妞王雪萍却凤冠霞帔,要高调去漯河找韩嗣燮圆房!大妞这孬孙倔脾气,王泽田是一点儿招都冇了,他只好求沙玉山护送王雪萍去暂避在漯河婆家。
当送亲的一行人吹吹打打走到大南门的城门楼时,却被守城门的武装士兵拦住了。艾三当然知道船在哪儿弯着:河南省**程潜,正在为二十万的抗日军费缺口着急上火!艾三找到程潜,送上二十万,这钱当然是王泽田出,送亲队伍才得以顺利出城!
经此一劫,不仅王大昌元气大伤,苟书亭的魂也跟着王雪萍走了,再加上战乱,店里生意半死不活,苟延残喘。就在这个时候,日本军队压陇海线一路向西挺进,攻破了开封城,一小队日本兵驻扎进了王大昌,同样在这个节骨眼上,韩嗣燮病死,大妞王雪萍也压漯河回到了王大昌。山雨欲来风满楼,一场听不见枪炮声的抗战即将打响——民国二十九年秋天,王大昌的大掌柜王泽田在侵华日军小队长岩琦的威逼之下,答应了在重阳节那天在王大昌斗茶……
斗茶只是个开头,这座位于开封鼓楼街上的百年茶庄,在风霜雪雨中一路坎坷跌跌撞撞走到了今天,大起大落,生离死别,悲欢离合,尽在长篇小说《王大昌》之中……
【作者简介】王少华,中国小说家、编剧,小说代表作有:《孤独的清晨》、《昆仑悲秋》、《百年祥符》、《宣和画院》、“长河三部曲”之《寺门》、《门神门神扛大刀》、《宋门》等等,其中《寺门》入围“茅盾文学奖”;影视剧代表作有:《祥符春秋》、《大河图》、《大河儿女》、《世纪突围》、《第五个空弹壳》、《第六个嫌疑人》、《第七座墓志铭》、《中国脊梁》、《美丽的事》、《蝴蝶》、《追爱十年》等四百余集,曾荣获“中国电视剧飞天奖”、“中国电视剧金鹰奖”、“五个一工程奖”、“中南五省电视金帆奖”、“河南电视大河奖最佳编剧奖”、“河南省电视大河奖一等奖”、“河南省五个一工程奖”、“河南省十大文艺精品奖”、“河南省优秀文艺作品奖”、“河南省优秀图书奖”等奖项。首届开封文化奖章获得者。
【朗读者简介】窗外的人,本名娄文献,一个热爱诗歌、热爱朗诵、热爱生活的人。“三人行”读书分享会发起人之一,河南省朗诵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