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童年》文/刘昌斌、诵/难得糊涂

高高的童年（组诗） 文/刘昌斌 诵/难得糊涂 1.楼梯 豢养在内心的词汇 隽刻成那个年代 高高的楼梯 通向高高的童年 拧开龙头 流出父母的身影 奶奶扯着嗓子 ———该放牛了 2.扎马尾辫的女孩 张开温热的手掌 想要接住那枚 飞来的羽毛键子 转过身 扎马尾辫的女孩 笑语颦颦 我仍记得她的名字 就像记住自己的呼吸 竹林内外 你悠悠倩影 我墨韵留痕 3.小儿书 我与小伙伴一起 轻轻地打开 有时也争得面红耳赤 读蝉鸣 听蛙声 一块石头 一束花草 一群蚂蚁 都能看到我的内心 全是无声无息的透明 4.煤油灯 一直捉摸不透 煤油灯里藏着的秘密 抓一把浓黑的夜 那是父母精心搓捻的灯芯 写作业的时候 他们就在灯后 慈祥地守候 不言不语 灯盏摇曳出父母的期盼 被油灯薰黑的书本 在父母眼里 就是下一个春夏秋冬 5.火炉 母亲坐在火炉旁 一针一线缝补过去 炉堂里的柴火哔叭作响 像极了父亲彻夜的喘息 灵动的火苗 映出 那个年代的清贫 我看见 父母把重重的心事 丢进熊熊燃烧的炉堂 6.老屋 瓦片里斑驳着岁月的痕迹 记忆已经沧桑 屋檐下挂满风霜 有父母的影子 院落里阳光如织 唤醒昏昏欲睡的鸡鸣犬吠 门前的柏树 从茂盛的枝叶里 生长出古老的故事 7.父亲的烟斗 父亲的烟斗里装满烟叶 吸一口 是生活的艰难 吐一末 是肩上的重担 烟斗里火星闪烁 烟圈缭绕的背后 父亲目光炯炯 在清烟袅袅的岁月里 父亲抽着烟 轻轻拍着我的肩膀 8.母亲的背篓 母亲背着背篓 背着我们兄弟姐妹 背着全家的锅碗瓢盆 从春天到冬天 背过寒暑冷暖 背过冷月星光 母亲背着背篓 一生都在负重前行 母亲的背篓 装满了我的童年 也装满了童年的记忆 在每一个十字路口 我都要 一次又一次地张望 张望母亲背篓里的 喜怒哀乐 9.扁担 父亲挑着重担 踩痛了崎岖不平的山路 如一棵大树 挑起风雨 挑起天地 挑起了酸甜苦辣 挑起了儿女的心思 父亲就这样 宁折不弯地 挑起了生活 10.牛铃 拴在牛脖子上的牛铃 叮叮当当 溶化了夜的安静 打破了被束缚的红尘 耳边环绕的清脆 是生活的漫长 风月的琳琅 拴在牛脖子上的牛铃 唤醒了我 却唤不回远去的时光 一头牛 津津有味地咀嚼着 一只牛铃的浪漫 11.山路 山路铺满了牛粪和落叶 蜿蜒曲折的尽头 有满山遍野的笑声 父母用一生的时光 在风雨中跋涉 在山路上来来回回 我清晰地听见 他们与路边的花草对话 与每一缕风的欢声笑语 每一天 父母都在山路上 等待日出日落 等待我放学归来的身影 12.叛逆 叛逆的声音 总让人爱慕 我对着墙冷笑 笑一片云的幼稚 想化成一缕疾风飘离 天花乱坠的氤氲 让季节变得凸凹不平 在云雾缭绕的渡口 我偷窥黑夜，说着呓语 深一脚浅一脚 向着倾斜的季节走去 13.真实 目光干涩 挤掉全部泪水 捡起笔墨 沉甸甸地远走他乡 风吹散了薄暮晨光 童年的憧憬变得真实 在暖暖的阳光下 我托起高高的童年 于风中奔跑 于溪涧徜徉 稚嫩的童音 划破烦恼 冲散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