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信天游
田雨
奶奶说,脸蛋粉嫩的女孩是最美的,于是,邻居妹子把野果果的汁液拼命地揉搓在脸蛋上,跑到溪水边一看,差点吓得栽进水里!满脸的血似的。
奶奶还说,戴耳坠的女孩最美。于是邻家妹子把野果果想办法拴在耳垂上,小伙伴见了,笑得前俯后仰,说是像个老媒婆!
以后,奶奶说什么,小妹都不再相信。于是,我常带着她和伙伴们进山大肆吃野果,吃够了,踩在野果果上当冰车。那野果果红遍大半个山野,熟透了的野果果,汁液欲滴,碰不得,若是踩上去,‘’飕‘’——耳旁一阵风,伴着大呼小叫,人已经滑到山谷里。屁股蛋酸溜溜的发痛,再一看,满身鲜红的汁液,妈妈一再交代:衣服上别沾着绿草或者野果果水,洗不掉的……哎哟,这下要挨揍啦!只能盼太阳落山,天色快黑下来,摸着墙根溜进门,麻利地将衣裤脱下来,塞进炕角里。等着天一亮,赶着牛,飞出家门!不过,运气差时,肯定一顿狠揍。
想起来是笑谈,说起来是心酸。红果果映红的流年,只是笔墨里的一字一句。居小城,喧嚣灌耳。那山野的风,那高天的云,那山里的爱,那山谷的信天游……都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