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 存诗

         老了 /田雨        突然，就老了。        朋友相聚，友说，我眼角的纹又细又密，的确，眼袋也松弛了很多。仿佛很久没照过镜子，没好好地看过自己，原来，苍老是无声的，也是不跟你商量的。不过，虽如此，也不恐慌，更不苍凉，反而，很坦然。         他说，想看看我的近照，当时正在厨房做饭，顺手发了个视频，围着围裙，他笑了，说是再拿把菜刀，活脱脱一个屠夫。我说，懒得修饰了，他说，倒是喜欢这种乱七八糟的美。         也是的，今年膝盖受伤坐着，媳妇上班，自然成了家庭主男，费尽心思做一些菜，都能与养生沾点边。不喜欢咸了，不能吃辣了，最喜粥了。将冰箱里的食物，一格一格摆放，易跑味的，保鲜膜裹住，不忘写上几个字，感觉冰箱里也有墨香。         常听到:等老了，养养花草，遛遛鸟。仿佛自己已提前入伍了。每天清早，一睁开眼，直奔阳台，看看那朵花苞是否爆裂了；刚移植的植物，不会打蔫了吧……然后，赶紧开窗，叫醒花草，大口地喝晨曦。每天黄昏，一进屋，换了衣服，直奔阳台，开窗，看花草，最是夕阳的光，软软的一地，花草都是诗句。        不计较了，不辩了。被人误解了，甚至背后听到闲话了，当时，咬牙切齿，恨天地不公。一口长气，便可以淡然一笑，终是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为小人难养也”，“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于是，大委屈大难过都随了风去，灰飞烟灭。        喜欢一个人，没有了棱角分明，更没有了心跳，像山涧的一弯清泉水，静静地流淌，不惊树木，不扰花草，也像月光，软软的，一肩，一眼，不呼风，不唤云。你来，我煮了山泉水，对饮，不说话也好；你不来，我裁了月光，绣着你的样子，“相见不如怀念”。来与不来，都十分美好。        说话声音小了，慢了，甚至不说话了，微微一笑便是常态了。“祸从口出”，经历了，才知道俩嘴皮子就是制造祸根的机器，尽量减少嘴皮子间的摩擦，最好是荒芜了唇齿间的语言。好多时候，站在窗前发发呆，看看远山，看看行云，与自己静静相处。       老了，倒也透了。许是，可能会做到优雅的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