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慧忠 家乡的枣树

家乡的枣树 前些时候公务员普通话测试，在即席发言环节抽到了“童年的记忆”这个题目。脑子里飞快地将关于童年的记忆搜索了一遍，瞬间便定格在了枣树上。 枣树属落叶乔木，较抗旱，适合生长在贫瘠的土壤。我从小生长的村子是典型的黄土高原上的一个小山村，村子里长满了高的矮的、姿态各异的枣树，一出门，三步一棵，五步一株，多得数也数不过来。这枣树是祖先在择地而居的时候就有了呢，还是通过祖先的栽植，随着子孙后代的繁衍而漫山遍野长满了村子？已经无从考证。但就是这普普通通的枣树，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村人，也培育了人们如枣树般坚韧不屈、勤劳朴实、乐于奉献的性格。 冬季和初春时节的枣树，挺着光秃秃的枝干，和沉寂的万物一样，静静地伫立，蓄积着来年的力量。这时候的枣树，根本谈不上什么美，它有的只是灰褐色的树枝，杂乱无序地到处伸展着。但就是这毫不起眼的树，在我眼里，却有着别样的景致。从它身上，你看不出一丁点儿柔弱，即使是最细的一个桠杈，也是那么遒劲有力，充满了刚强。这不正是黄土高原上土石山区农民的铮铮铁骨和内心阳刚之美吗？ 暮春，枣树开始发芽。和暖的春风就像一个技艺高超的魔术师，巧手轻拂，大地在不经意间就披上了绿衣。在这个小村庄里，枣树永远是装点山坡山坳的主角。随着鹅黄嫩芽抽出，枣树儿个个抖擞起了精神，整个村子也变得更加生机勃勃了。最让人心旷神怡的要数枣花儿开的时候。枣花儿开在农历四五月间，那绿叶间绽开的无数小小的、伞状的黄绿色花瓣，香气四溢，和着丝丝甜味，闻一闻，沁人心脾，精神倍振。那个时候，整个村子到处清香氲氤。特别是从村外回来，一进村口，那清香就扑鼻而来。想来，至今让人回味无穷。 农历七八月间，枣儿渐渐成熟。一进村，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满目葱郁、密密的枣树林。今年年景不错，不管大树还是小树，枝头都缀满了红宝石般的枣儿。风过处，扑簌簌往下掉，落在地上到处都是。想想小时候，还不等枣儿全部红透，便成了我等这些早已忍耐不住的孩童的解馋之物。而大人们，都要把落到地上的一颗颗枣儿宝贝似的捡回家。等到枣儿成熟后，往往是全家出动打枣，枣树多的人家，一打就是两三天。作为粮食不足的补充食物，那时的枣儿，就是一种普通的用来养家糊口的东西。同样，那时的我们，无论是上学，还是出去玩耍，一年四季都要在兜里装上几把枣儿，饿了就拿出来吃。在二三十年前甚至更早物质十分匮乏的时期，这枣儿不知帮助多少人家度过了饥荒。再上溯到祖先们生活的年代，遇到灾荒之年，这枣儿又不知救活了多少人啊。 枣树，对于这个小山村来说，早已超出了其仅仅是一种植物的范畴。在这个村里长大的人，哪个不是吃着枣儿长大的。它给予了在这里生活过的每一个人太多的恩泽，就像我们的祖先，挺着脊梁，百折不挠，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辛勤耕耘，养育了一代又一代儿女，数百年来传承不息！ 张惠忠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