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 (一等奖)
文/杨孟军
当我写下,“雪是个悲伤的容器”
我便闻到了雪的芬芳与凛冽
那小小的碑,成为雪在光明中诞生的故乡
而我还有一小段绕不过去的疼痛与阴影
留存在夜晚的窗台,等待被雪掏空或掩没
其实我还是错了,妹妹
从你走了之后,雪就只是雪——
简单的雪、清醒的雪、轻易就失了魂魄的雪
雪就只是水的肌肤、水的骨头、水拧出的花朵
我抚摸每一朵雪,都触摸不到
她在透明、柔弱、冷硬、坚强里吞下的果实
雪把你留存在尘世的名字填满
雪把寄存在我们体内的疼痛拿走
雪无辜地落满你俯首于大地苍茫里的身影
就如同一大片曼陀罗花,一大片惊心的美丽
盛放于咫尺却遥远的彼岸
8.5+6.6+8.4+9+5.7=38.2
非可点评:彼岸花的盛开,等同于一场雪,被惊艳到了。诗歌依赖于自然的提供,也依赖于人的作为,一句“我还是错了,妹妹”才是推进整首上升的关键和发力。
诗开头不错,情绪饱满,稍微拖沓了些,如果凝炼些,跳跃一点,会更好。
城春草木点评:尽管这首诗的结尾收得过紧,个别词句露出过于雕琢的痕迹,我还是感动于作者情感的真挚与投入。
通篇围绕着“雪”的情境展开,“雪的简单,雪的清醒”,这是借助雪的场景,氛围,表达对曾经的情与爱的追逝,伤悼,内心的炽热与叙述的激越让诗行凛冽又悲壮。“那小小的碑,成为雪在光明中诞生的故乡”,以碑存念,以雪祭心,宿命的烛火,热烈着的创伤,作者以扑火之势涅槃,其悲情与壮烈,有着哀恸之美。
也许是表达的情难自抑,在遣词造句上还是用力过猛,甚而有些“慌不择言”,如“大地苍茫里的背影”,“惊心的美丽”等等,就给人以虚而不实感。你的表达不须用狠劲,猛劲,你下手的力道越猛,你的体质就越虚,离诗也就越远。所以,一首诗,力道的分寸很重要。诗的空间讲究点到即止,不能铺的过满,以我之见,最后三句去掉为宜。